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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溪雲一個快動作將杯子從他手中拿走,放得離他遠遠的,大喇喇地坐在對面,道「有何拿不準的事大可以跟我說,欺負杯子作甚。」
程硯抬頭望向她,一向清明的眸子裡染上一絲迷惘。
「程硯,我知你所想,但我勸你還是及時收手。不要耽誤了你自己和你身邊的人。」
他想起昨夜和程碩的對峙,那人渾身散發出來的不可一世的氣質,以及對他不屑的態度。
「螳臂當車,自不量力罷了。若你自覺保持緘默,我也許還能念著自小一起長大的情分放你一馬。你若是固執己見也沒關係,就算你將真相公布於眾,又有多少人會相信你,站在你這邊?你真以為我會害怕嗎?」
程碩勾起唇角,將手中茶杯放在桌子上,食指輕輕一撥,那杯子便歪倒一旁,茶水傾斜而出,汩汩順著桌縫浸潤...
程硯收回思緒,抬頭看向面前那女子明媚的小臉,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仿佛昨夜因許暮亭的事緊張得渾身顫抖的人不是她一樣。
「若是一事明知會敗,許姑娘,你覺得是否還有嘗試的必要?」
許溪雲眨巴了兩下眼睛,認真思考了一刻,決定現身說法,娓娓道來。
「小時候,我最喜歡看的一檔綜藝...哦不,話本,叫挑戰不可能。」
「在這種活動中,我們不僅可以挑戰自我,更重要的是可以認識自我。」
「受這節目的影響,我就愛幹這事。」
她眼神微微失焦,似隨著思緒回到了自己的小時候。
「小時候我班上有個小胖墩,老愛欺負別人,別人都覺得打不過他,不敢跟他反抗。」
她的頭微微揚起,語氣裡帶了些許的驕傲,「可我不一樣,我揮著拳頭就上去了。」
「就算我打不過他又怎樣,我敢跟他打,他自然就會顧忌我。」
程硯眸子溫柔了些,彎起唇角道:「那他後來一定不敢再招惹你。」
見程硯明白了她的意思,許溪雲也沒有再多言,眼睛亮了亮,兩人相視著笑了。
幾日後,崔伯,也就是前段時間與許溪雲他們交好的那位大伯,將這一片受災的百姓都集聚到了一處,帶到了上次許溪雲被攔住的那條路上。
許溪雲和程硯一行幾人已恭候許久,除了他們,旁邊還放著一個四四方方半人高的架子,上頭罩著一方紅布,叫人看不清裡面是什麼。
「老頭子,這溪雲喊我們過來,不會是誆我們的吧。」那嬸子在身後扯扯崔伯的袖子,低聲說道。
前幾日許溪雲托人帶進來話,讓他們今日務必將所有百姓帶過去,她心裡直到今日還有些打鼓。
崔伯回頭低喝了一聲,有些生氣「人家誆你什麼,你有什麼讓人家誆的,人家盡心盡力幫我們那麼久,圖我們什麼了?!過河拆橋這件事我是做不出來!」
一群人浩浩蕩蕩跟著崔伯身後,也不知前路等待著他們的是什麼。
直到看見許溪雲一行人,人群中頓時神色各異,議論聲逐漸變大,還有一個人趁眾人不注意,從隊尾偷偷溜走了。
許溪雲見人到齊,往前一步,提高音量讓所有人都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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