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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的第六感。通常我不会轻易有这种预感,所以当它这么强烈的时候,我就极度想去相信它。
就在我吱啊呜的时候,我突然看见黑眼镜做了个十分奇怪的动作——他忽然用手撑起头,还食指和中指交叉了一下。因为大家都没动,都在等着我编故事,所以他这个举动显得非常突兀。
——不对——!他是在给谁打暗号!
我瞬间回头,就看到一个穿着深蓝色的卫衣,帽子扣在头上的人闪出了门。
靠,是他!
我几乎跳了起来,狮吼了一声“张起灵”
就一个箭步冲了出去。
麒麟再现(上)
其实我并没有看到他的脸,但是我从心底肯定那个人就是闷油瓶。
也不知道他跑什么跑。这个感觉很不好,让我想起几年前在西王母城那个经历,他两次都是像现在这样,说了一句“陈文锦”
就追着她去了,结果到最后发现他两是串通好的,完全是故意耍我玩。也不知道他这次是不是又和谁串通了。
我几乎已经拿出了高中时候体育考试跑一千五的速度,但是想也知道,假如是胖子,我还有可能等着他自己体力透支跑不动,不过那是闷油瓶,我就只能一路勉强追着他掠过眼皮的影子跑。
我跟着他的影子跑到了什么饭馆的后巷。他一路就在钻小巷子,还专门挑障碍物一堆的那种,我估计我追上他的话都可以去做刘翔第二了。影子到了这个后巷口忽然不见了。我有些惶恐。这条巷子极其窄,周围一点灯光都没有,被两堵高墙夹在当中,形成了一条直线型的暗角。这么随便望一眼,连巷子尽头在哪里都看不到。
我站在那停顿了一秒钟的时间,还是迅速走了进去。我想,他应该在巷子里。又是第六感。我对我神一般的第六感寄予了厚望,希望它别没事框我。
巷子太黑了,绝对能称得上是伸手不见五指。但是巷子里面很干净,两边什么杂物都没有放,也没有任何声音。这种安静使我脊背发凉,越是安静,神经越是绷得紧。
我忽然脚下踢到了什么东西,月光威力很不足,被前面一座很高的类似于私家住宅的东西挡住了,所以完全看不清楚脚下踢到的是什么。我大概用脚比划了一下,体积不算小。不是吧…越比划感觉越不好,虽然不是在拿手摸,但是有些东西你是不会感觉错的。我慢慢蹲下去求证我的想法,果然——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一具尸体。
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恐惧感从每个毛孔里钻出来。我狠狠拍了一下自己的脸,这是在陆地上啊,不是古墓啊。北京城离开繁华古街不远的小僻巷,居然满街横尸?这也太夸张了吧!更重要的是,这种恐惧感并不是什么这是不是尸体,而是我甚至逃避去猜想那是谁的尸体。我知道不可能,从张家古楼都活着出来的人,怎么会随便死在大街上?但自己还是忍不住开始找那尸体的右手。
突然,有个人拽住了我的胳膊,那股力量是我完全没有反抗能力的,只能跌跌撞撞被他拽着一路走离小巷。
到了巷口,他才放手。他现在侧面对着我,我顿时有种想哭的感觉。那是一种神经忽然放松下来的感觉,就像一辈子的安心都被堆积到一起去了。我不知道我这种非人类的夸张情绪到底是哪里来的,只是现在看着这张月光下毫无血色又没有任何表情的脸,忽然觉得心口无比酸痛。
“他娘的,你他妈就是畜生!你不是在门后面吗?!你怎么在这,不要以为我叫吴邪就是专门供你耍着玩的!”
其实我吼完就后悔了,人家本来就是替我去守门,我凭什么不让人出来,难道人家出来之后非要跑去杭州特地向我报备一声说:“吴邪,我又从门里出来了”
,我这火其实发得毫无理由,但是我就是没有忍住,觉得他应该第一时间告诉我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在外面了。
“先走再说。”
他用四平八稳地语气对我说。
我只好闭嘴了,低着头跟着他走在后面。他走得飞快,估计要不是为了照顾我的速度,怕是老早跑没影了。走了大概有二十分钟,穿来穿去,终于在一个老宅子门口停住了。我有些吃惊地看着眼前这幢“鬼楼”
,我回头研究了一下地理位置。假如没猜错的话,这幢楼就是刚刚挡住那个巷子月光的私人建筑。周围一片都不像有人住,房子很大,黑灯瞎火,猛然让我联想起三叔在杭州的住处。但是我心里倒是一点不害怕,可能是因为有闷油瓶在边上,所以特别镇定。
闷油瓶没有停下来,直接走进了老宅的庭院。
虽然这里一点人迹都没有,但是老宅并不显得脏乱,庭院里面的花草都是修剪过的,应该是有专人打理。庭院里除了满墙的爬山虎还有一小块蔷薇花,月光下透出粉白色来。院子正中间的地方有一张古式雕花大圆木桌,但是周围没有椅子。所以那张桌子显得十分突兀。桌上只有一点点泥土,几乎是干净的。
闷油瓶不知道从哪里变了一支手电筒出来,对我说:“跟上。”
我赶紧凑上去,紧紧跟着他。在这种鬼地方走丢了那我真得去见阎王爷了。他没有去开大宅的正门,而是移开了大圆桌,“次啦”
一声,底下露出来一块和地面不接和的石板,表面还带了一个拎环。我顿时一头冷汗:这也太不安全了,白痴都会觉得这桌子的作用就是掩饰。
闷油瓶直接用右手就拎起了整块石板,他动作很轻很迅速,石板被他放到地上的时候只听到了一点摩擦声。他打开手电朝洞口扫了几下,我看到往下是有楼梯的,空间也并不像想象的那样狭窄,往下走,应该是越来越宽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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