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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温霁月颔首淡笑，恭恭敬敬地目送吕夫人离开。

品茗轩阁楼上，姜苒看着那辆扬长而去的马车，心里突然觉得有些无趣。

比起温霁月的手段，她更关心的是别的事。

“戏已经看完了，三皇子可以说了吧？”

傅辞明知故问，“说什么？”

“害死我母亲与弟弟的凶手！”

姜苒脸上已经没了好耐性。

别的任何事，她都可以忍，唯独这件不行。

母亲去世时，她年纪尚小，只记得母亲是在生下弟弟那年，身子突然一下子垮掉的。

父亲告诉她，母亲生产时伤了本原，之后那三年，虽然也吃了不少补药，但也只是勉强吊着命罢了，能撑三年才走，已实属不易。

她对父亲的话信以为真，满心以为母亲是病故的。

可直到后母季氏进府那一年，她偶然间偷听到她与身边老奴的谈话，才知母亲的死没有那么简单。

那时的季氏已经怀胎三月，正是最紧要的时候，老奴何妈妈陪着她在凉亭中吹风纳凉。

“女人出身再好又有什么用，温昉的家世够好了吧，结果还不是红颜薄命。”

“都说女人产子是进鬼门关，前夫人走得早，只能怪她自己命不好，但夫人可不一样，老爷专程娶庙里给您求了平安符，定能保母子平安！”

“平安符可抵不了什么用，女人想活命，最关键的还是要有脑子，温昉啊，就是死在了她的愚蠢上！”

季氏当时说话的神情中，透着骄傲。

姜苒也是过后很久，再细细回想时，才察觉到一丝怪异。

倘若母亲的死当真与生子有关，季氏便不会说那些话了。

只是无凭无据，她也只能在心里怀疑一番。

真正让她确信这件事另有隐情，是弟弟的死。

阿昭死的那年，才六岁。

母亲故去三年，外祖父寄来书信，说中秋将至，分外想念他们姐弟二人，遂让父亲送他们去平阳温家相聚。

父亲碍于外祖父的军权，无奈答应。

天都城与平阳相隔五百里，坐马车十日可到。

不料路走到一半时，官道上突然出现一伙山贼。

混乱之中，护卫带着父亲与她们失散了。

为保护弟弟，她舍身逃进树林之中，试图帮弟弟引开山贼，那些人果然上了她的当。

也亏得她身形瘦小，便于在树林之中躲藏。

一伙山贼遍寻不获，渐渐生出怒气来。

“没想到那死丫头竟然跑这么快，要是让她溜了，咱们可不好向上面交差！”

“总归只是一个毛头丫头，能跑到哪儿去，他们姐弟俩今天一个都躲不掉。”

“三哥，说起来这姐弟俩到底得罪谁了啊，毕竟还是孩子......”

“不是他们得罪了人，而是他们的娘，哼，谁让他们身上流着那个女人的血呢！”

姜苒躲在灌木丛中，死死捂着嘴巴不敢发出任何一点声音。

好不容易等到那几个山贼离开，她折返回去找弟弟的时候，却在一棵高高的榕树上，看到了弟弟鲜血淋漓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