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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駱喬遲疑。
「有什麼話,直說便是。」席榮瞅了眼長孫。
席瞮臉上燒得慌,他真畫錯了?
駱喬指著輿圖上標示江州的一個小點,說:「我阿爹跟我說過,齊國江州來了個司馬,是齊國薛太后的侄子,與江州刺史孫衍有舊怨,他一到江州就多方針對孫衍。」
駱喬從火堆邊上挑出一根炭化的木棍,把輿圖鋪在地上,畫了一條略微曲折的線從江州連到南浦。
「薛肇要針對孫衍,肯定是先從兵權入手。阿爹說,齊國薛太后把持朝政,四處安插親信,就是為了控制住兵權。如果薛肇和孫衍相爭,江州的兵權肯定不穩,這時候打荊州實在太不明智了,荊州易守難攻,咱們的江都督也不是吃素的,這不,就瓮中捉鱉滅了齊國三千人。」
「聽說齊國來犯號稱是十萬大軍,可江都督只滅了三千,我覺得齊國來的頂多一萬人,不可能再多。想攻荊州,十萬人都嫌少,一萬人實在不夠看,不可能兵分兩路。」駱喬用木棍點了點席瞮畫的兩條線,「這兩條進攻線路肯定有一條是虛的。」
席瞮一愣,牒報上說齊國打著孫字旗兵分兩路進攻。
駱喬扔掉木棍,仰臉看著席榮,問道:「我阿爹說,孫衍為人穩重,不善冒險,席司徒,是這樣嗎?」
席榮頷:「守成尚可,銳氣不足。」
「那這一次定然不是孫衍下令攻打南浦,是薛肇。」駱喬很肯定地說。
席瞮看著一個總角孩童對荊州戰局侃侃而談,不免覺得有些味兒,遂問:「你人不在荊州,怎麼就這麼肯定是薛肇下的令。」
他一問完,席榮就嘆了一口氣。
席瞮一臉懵逼:自己說錯了什麼,祖父為什麼要嘆氣?
第1o章
席榮偶爾會想,他教兒孫的方法究竟是哪裡不對,怎麼教出來的兒子和孫子一個比一個不像他?
他對長子長孫傾注了極大心力,長子席矩被教養成正直得過頭。也不說正直不好,可他自己算不得什么正直之輩,怎麼長子就直得猶如鐵棍,寧折不彎?
長孫席瞮又是另外一種,好詩書,喜清談,文藻華麗,談吐風雅,這些都不為席榮所喜。
無論外面多少人追捧席瞮,無論席瞮如何詩成引建康紙貴,在席榮這裡,都是空談者誤國。
偏偏建康不少高門士族就喜歡談玄,喜歡浮靡。宋國安定了幾十年,這些人越發頹唐。
究竟自己教孩子的方法是哪裡不對呢?像老二席豫他管得少,反倒是性格類他。
「祖父?」席瞮有些忐忑地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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