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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孫在軍事上就是不開竅,他能怎麼辦?
「孫衍駐守江州三年,三年間從未冒進,突然調兵號稱十萬進攻南浦,這不符合他的性格。」席榮拿了根木棍點了點江州梁山到荊州南浦之間的那條6路,「這是孫衍為了補救做的障眼法。」
江州原來叫忠州,被宋國那位廟號諡號都沒上的第二任皇帝敗給了齊國,才改了名。
江州往南浦有兩條路,一條是梁山的6路,一條是武寧的水路,孫衍在這兩處都布置了兵力,若是全行軍的話,梁山比武寧離南浦要近,的確是可以後發先至以惑敵。
席榮叫僕役拿張紙過來,用燒黑的木棍在紙上簡單畫了荊州江州地形圖,給席瞮和駱喬講這次的南浦之戰。
齊國號稱十萬大軍壓境荊州,時值荊州巴東郡與南浦換防,南浦換上的大多是今年招募的兵,都督江公武還因私事離開巴東郡前往江陵,讓薛肇以為有機可趁。
薛肇剛到江州落腳未穩,一來急著想建功,二來想必也是得了薛太后的吩咐,私自調動武寧一萬守軍,且陣前斬殺了問他要軍令和虎符的武寧守將。孫衍得到消息時,武寧軍已經開拔,他只來得及調兩千梁山守軍急行軍做佯攻以掩護,他自己親往召回薛肇。
「江都督因私事前往江陵為什麼齊國的人會知道?」駱喬問。照理說,守將離開應當嚴密封鎖消息,以防敵人趁虛而入。
席榮目帶欣賞:「還有要問的嗎?」又看了一眼長孫。
席瞮立刻正襟危坐。
「為什麼南浦都是兵?為什麼齊國又知道?為什麼薛肇一定會出兵?為什麼薛肇一定會調武寧軍走水路?」駱喬一口氣問完。這中間但凡有一點差錯,南浦之戰的結果恐怕都不是現在這個了。
席榮給駱喬解釋:「江公武是極難得的將帥之才。有他鎮守荊州,我才能放心,齊國越不過荊州。」
江公武,字子止,出身馮翊郡,自幼家貧,在宋國這個「上品無寒門、下品無士族」的官場,能牧一州者,他是第一人。
他為席榮一手提拔,是席榮的死忠擁躉。
席瞮於軍事上一知半解,然要說到軍事以外的——比如無間風雲、他國秘辛什麼的——他可就不困了。
「江都督高明,算無遺策。」席瞮的語氣帶上了一絲崇拜,「完美地利用了薛肇和孫衍的不合,也深諳薛太后急於弄權、薛肇想儘快掌握江州兵權的心理。薛肇此人,眼高於頂,聽說仗著薛太后的勢,在成都京橫行無忌,聽聞他想強搶孫衍妹做妾,逼得孫衍妹削髮明志,兩人結下難解之仇。薛太后明知兩人仇怨,卻還安排薛肇到江州,恐怕已對孫衍不滿了。」
席榮凶神惡煞:「你既知道,為什麼圖還能畫錯,為什麼會以為江州兩路大軍皆不虛?」
「牒報上是這樣寫的。」席瞮小聲辯駁:「孫兒是被荊州的牒報誤導了。」
席榮恨鐵不成鋼,想說長孫幾句,但看還有個駱喬在,人前不教子,便給席瞮留點面子。
駱喬對朝中複雜的關係網並不清楚,直接問:「荊州的牒報為什麼要寫梁山和武寧兩路進攻南浦,這不算是謊報戰功嗎?」
席榮和席瞮皆沉默。
江公武是席榮的死忠擁躉,牧荊州多年從未出過差錯,為什麼這一次的牒報會出問題,謊報軍功,說大可大,說小可小。
荊州牒報送到建康的第一時間,席榮就發現其中的問題,皇帝因南浦大勝而高興得罷了朝,席榮就將此事先摁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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