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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秋的空间里还有几床被子,几块布垫子,可她这个时候不好拿出来,幸好顾奕寒像个大火炉,缓解了寒气,现在虽是夏天,但连连暴雨,加上山上温度比山下温度要低不少,晚上很容易着凉。
带来的木柴有限,这样烧两三天就用完了,顾大叔值夜,他和姜七叔商量,明天还得多砍些柴回来烘干,这夜里没有火堆,大家都得生病。
第二天吃完早饭,姜七叔和大家说了,要派五个男人在这附近砍些树回来烤干,昨晚值班的四个人不用去,今天要补觉,这五个人是姜六叔,姜三勇,顾奕寒,张春山,王长青,其他人拿起斧头就往外去,只有姜三勇忸忸怩怩地拉着丁如霞的手,不舍得放开,姜七婶气得白了儿子一眼,姜三勇这才慢慢往外去。
这一个上午下来,顾奕寒砍的柴最多,他砍了一整棵树,又把树全部砍成一小块一小块,他来回运了好几趟,整棵树太重,山路又不好走,只得一趟一趟地往回运。
其他人也都砍了不少,大家都知道柴火都他们这些人的重要,这要是冻病了,即使有个大夫在这里,也没有草药,雨还没停,柳大夫就到处找草药,他没有武功,只能在附近找,远了怕遇到野兽,幸好这里已是深山,平常人也不会来到这里,还是被他找到一些常用草药。
姜三勇在附近慢慢地捡了些湿树枝,他就跑了三趟,每次回来都要去找一下丁如霞,要不就是喝碗水,这才又去捡树枝,要不是他长得像姜七婶,姜晚秋都怀疑他不是姜七婶亲生的,那姜七婶一家人个个都朴实,做事勤快,就出这个姜三勇这个歪瓜裂枣,让人看了头疼。
就这样过了几天,雨还在下,中间也停一段时间,这一天顾奕凡又从外面打探消息回来了,“淮河冲垮了大坝,现在这附近十几县,可能还不止,全部淹没了,山下一片汪洋,河东村整个村子都看不见了。”
听到这个消息,大家都傻眼了,他们还想着在山上混一个月两个月就回家呢,以前最严重也不过是家里进水没法住,到山上住半个月到一个月,等房子完全晒干了再回去。
房子和良田,这是他们祖祖辈辈留下来的,河东村是他们的根,姜七婶家房子建得最好,地也最多,她听得直抹眼泪,其他几家人心里也不好受,这样下去,他们都无家可归了。
顾奕凡又说:“现在外围山地都被淹了差不多了,很多地方被雨水冲得整片塌了下去,外围的人现在也不管危险不危险都在往深山里冲,应该用不了多久,我们这里也会有人来。”
这下子大家心情更沉重了,他在这里已经住了一个多月,正准备在山上盖房子住,这段时间,砍柴的砍柴,打猎的打猎,煮饭的煮饭,大家分工明确,刚渐渐习惯这种生活,如今恐怕又要搬了,不过这里已经是深山的最里面了,再搬往哪里搬,现在的寻峰山上,恐怕到处都是附近山脚下的村民。
果然过了几天,这附近又来了几家人,他们也在找地方住,也想上山来看看,山下住着始终是有危险的,顾大叔吩咐下山打水的人要避开了这些人,几个山洞都住满了人,他们自己还不够住呢。
再说这些人不知根不知底的,万一是歹人呢,这不是引狼入室吗?这灾荒年,为了口吃的,什么事做不出,还是不要滥同情心了,顾大叔再三提醒大家,千万不能把外人带进来。
这几家人找来找去找不到上山的路,就在山下砍了树搭了几个棚子开火做饭,山上几家人也在愁,这天天要下山打水,难保不被山下的人盯上,到时候可怎么办?大家商量后决定,拿出所有的桶,盆,趁下雨时多接点雨水,这几天暂时不下山了,最近这附近野兽多,每晚都能听到虎吼和狼嗷的声音。
这天深夜,山上的人被一阵老虎的咆哮声惊醒,顾大叔和姜七叔晚上值夜,顾大叔悄悄下山看了看,上山后低声对姜七叔说了句,山下几户人家都被老虎吃了。
姜七叔一听吓得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他怕自己因为恐惧而叫出声音来,他一个地道的庄稼人,从没想到死亡离自己这么近,此刻不由得庆幸当初跟着顾家出来,要是没有顾家人,他们另外这几家人在深山,根本没有活下去的本事。
一大早,顾大叔,顾奕凡带着今天打猎和砍柴的壮汉,一起下山看了看,外面还下着大雨,地上的血都被一夜的雨冲干净了,只留下一地的断手断腿,十几个男人忍着恶心把这些人挖了个坑埋了。
连续几天大家心里都很沉重,这灾荒年,人命如草芥,丁如霞更是吓得天天哭,大家本来就心烦,被她哭得更烦了,姜七婶大喝道:“再哭,再哭也把你扔下去,搞得跟大家小姐一样,娇娇滴滴的,惯的你,帮忙干活,哪有天天坐着等吃的,这里人人都能干活,就你不能吗?再不做,就不要吃了。”
丁如霞哭得更凶了,姜三勇朝姜七婶吼道:“娘,你就是看不惯我们两口子,是吧,霞儿,我们走,我就不相信,离开这里,我们就活不成。”
姜三勇敢走,丁如霞可不敢,她死死的忍住不哭,走过去帮忙烧火,姜三勇也走过去帮他,丁如霞闹别扭不理他,两个人赌气似的抢着放木柴,一不小心把煮着的粥给弄倒了。
这临时搭建的锅灶本就不结实,又是大锅,平时婶子们煮粥用得可细致着呢,哪吃得消这两个人这样折腾,顿时,滚烫的粥倒了一地,也溅了一些在丁如霞的手上,痛得她哇哇直叫,丁三勇倒是及时跳开了。
姜晚秋没眼看,她才没那么好心,她可以叫丁如霞把手伸到雨里冲一会,可以给她一碗灵泉水喝,起码能缓解一下,但凭什么呀?连柳大夫都没有出声,懒得理她,大家本来粮食就不多,大米混着麦粒做的粥对大家来说已是奢侈,这一下好了,一大锅粥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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