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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剛才的被人跟蹤,胡衡更是警惕,默默打開文件夾,擋住了自己的手,向護士出示證件。
「請問病房裡的是陳美芳嗎?」
護士點頭:「是。」
季徹低聲問:「請問,她的家人呢?」
護士朝病房裡瞧了瞧,「她父母不在的話,應該是有事出去了,他們不會走太久,很快就會回來的。」
「她丈夫不在嗎?」季徹緊接著問。
護士嘆了一聲:「她丈夫啊,我們從沒見過。聽說她懷孕生產期間,丈夫也沒有出現,單子都是她父母簽的。」
季徹:「我們還想問,她們母女的艾滋病是怎麼回事?」
護士又是一聲長嘆:「陳女士產後兩個月突然抱著嬰兒回來,說孩子一直高燒不止。我們起先以為是嬰兒抵抗力不好,一查才發現她居然感染了hIV,可醫院的接生檔案明明白白寫著,孩子出生的檢查顯示是健康。」
季徹抿了抿唇,問:「母嬰傳播?」
護士點頭:「是,所以我們趕緊讓陳女士做檢查,才發現她也被感染了。但產婦上手術台之前,醫院肯定都是做過仔細檢查的,所以她應該是出院以後接觸了什麼才感染,但病人自己也不清楚是碰到了什麼。」
「我們可以進門和陳美芳聊聊嗎?」季徹轉頭向病房內看去,卻對上了陳美芳空洞的雙目。
「可以,但還是要提醒一句,病人有產後抑鬱,希望兩位說話能夠溫和一些。」護士耐心地說罷,上前敲了敲病房門,輕推開後問,「陳美芳,有兩位警察想要見你。」
得知來人身份後,陳美芳如死水一般的眼眸閃過一絲波瀾,隨後不動聲色地低頭繼續輕哼著歌謠,哄剛剛痛哭過的女兒睡覺。
第39章出軌
「陳美芳女士……」
胡衡正想開口詢問,就見病床上的陳美芳冷著臉突然抬手噓聲,阻止了他的問話。
陳美芳緩緩地收回了手,繼續輕拍著懷中的女兒,如若不是她還有呼吸,這般空洞的眼神和重複的動作,看起來就像是一隻沒有靈魂的木偶。
顧及孩子的存在,季徹放輕了聲量詢問:「陳女士你好,我們是警察,今天來找你沒有惡意。就是想問,李家平是你的丈夫嗎?」
他的話剛剛問出口,就見陳美芳抱著女兒的手猛地攥緊,淺眠的孩子感到突然疼痛,顫抖著嗚咽了起來。
聽到孩子的啼哭,陳美芳方才回過神來,沒有光彩的目光難得有了人情味,連聲道歉安撫,抱著孩子輕晃了好一陣,才平復了她的哭聲。
病房重歸平靜,陳美芳再次抬望向站在床尾不遠的警察,聲音壓抑道:「從法律意義上來說,他的確還是我的丈夫,但我們已經分居很久了。」
季徹追問:「我們可以知道是為什麼嗎?」
隨著話音落下,他在陳美芳的眼中看到一閃而過的戒備,緊跟著就聽到對方回答:
「我們是怎麼相處的,和你們警察有關係?」
房間內窗簾只拉開一條縫隙,外界的光亮透過狹縫企圖窺探屋內,可映到陳美芳慘白的臉上時,陽光都冷了幾分。
她壓低著嗓子說話,聲量雖輕,但尖銳得好似一根細針直戳人的耳膜,叫人癢得條件反射地流淚。
相比胡衡略感奇異地聳了聳肩,季徹泰然面對著陳美芳,淡漠地問:「警方在河岸公園發現了一具屍體,懷疑是你的丈夫李家平,所以希望您能協助我們調查。」
季徹的平靜與陳美芳不同,若說後者是深陷困境的絕望與麻木,那麼季徹就是不在乎生死的冷漠,他恍若一直站在深淵裡,日復一日地看著月落星沉,從容地旁觀著這個世界。
得知丈夫的死訊後,陳美芳的冷靜猝然破裂,輕拍著女兒後背的手頓住,怔神良久後,釋然地長舒了一口氣。
「我大學畢業後就和他在一起了,他說自己雖然沒什麼本事,但發誓一定會永遠對我好。他曾經是個好丈夫,對我百依百順,還總是變著法兒地逗我開心。日子是窮苦了些,但想到他的好,就沒有那麼難捱。可是在我懷孕之後,他就經常不著家了。」
她垂下頭回想著過往,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他藉口自己去外地闖蕩了,但他網銀支付綁的是我的卡,在哪兒消費我看不出來嗎?我們很久沒見了,養胎坐月子我都是在爸媽家裡,也就是寶寶出生一個多月,他才回家看望一次,之後又沒消息了。」
季徹微微斂目,將陳美芳的神態盡收眼底,暗察有異。在聽到警方提到死者疑似是李家平,就算是曾經的愛人,陳美芳從頭至尾沒有主動求證過,反而表現一種釋懷與解脫。
他沉思片刻後又問:「請問你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被感染的嗎?」
陳美芳微咬後槽牙,搖頭:「不知道,明明體檢的時候都好好的。」
季徹轉過頭向胡衡投去目光,胡衡旋即意會,從手裡的文件夾中找到屍檢的化驗報告,遞到了陳美芳面前。
由於警方暫未明確死者身份,所以報告上沒有寫明死者名字,但結論明白地寫著「hIV陽性」。
胡衡輕聲道:「警方在死者體內檢查出了艾滋病毒感染,我們根據線索推測死者疑似是您的丈夫。如果可以,能否讓我們帶一份孩子的dna回去做對比確認?」
陳美芳愕然瞠目,難以置信地凝視著檢驗單上的結果,聲音微顫道:「難怪從那之後,孩子就開始發燒,沒兩天我也開始發燒,我以為我是照顧孩子累的,孩子是剛出生抵抗力不好,原來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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