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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平子的長相嗎?」6銷詢問。
見賈忠點頭,連聲道「記得」,6銷轉望向高小柏,示意他記錄下樣貌細節,回去讓畫像師幫忙模擬嫌疑人樣貌。
「嗡嗡——」
6銷摸到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震動,叫了名警員配合高小柏記錄,便闊步向病房外走。
他推開安全通道門,在無人的樓梯間接聽了電話,「喂,楊隊。」
電話另一頭的楊庚目光緊盯著技術人員在電腦檢索出的內容,同步給6銷:「剛剛查了研究員收到的那封聘用郵件,發送Ip來自境外,是虛擬地址。」
6銷輕應了一聲,也將目前訊問的大致情況告知對方:「據賈忠交代,另一輛轉運車司機的確在為制毒工廠做事,代號『平子』,應該就是他帶走了nott和許義,還有那個啞巴少年。換句話來說,平子極有可能知道nott他們現在的位置。」
「我已經讓小高記錄賈忠描述的平子形象,稍後就帶回隊裡。」
「好,畫像師已經在完善nott的畫像了,等你們帶消息回來就可以馬上開始。」楊庚說著,摘掉了筆帽,在白板上寫下了「平子」兩個字,用紅筆畫了個圈。
話畢,6銷正準備掛電話,恍然想起了什麼,輕咳了一聲問:「那個……楊隊,季徹他怎麼樣了?」
楊庚微怔,扯了扯嘴角無奈道:「已經讓人送他回醫院了,不過他半路就下了車,說是要去剪頭髮,等會自己回醫院。6副隊,你還有別的要問嗎?」
6銷不好意思地乾笑了兩聲,「沒了沒了,謝謝楊隊。」
「出息。」楊庚的語氣中滿是恨鐵不成鋼,隨後掛斷了電話。
第33章剪頭
季徹在山裡待了三年,吃住都在工廠里,身上的錢全是以前留的,這會兒可以說是兜比臉乾淨。他左右尋思著,反正是開店做生意的,手藝再差也差不到哪兒去,便在路邊隨便找了家便宜的理髮店。
老闆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小伙,利落地給季徹洗了頭,才問:「哥,您打算怎麼剪?」
「剪短,大概留這麼長。」季徹用手指比劃了三四厘米的長度。
老闆愣了愣,多問了一嘴:「哥,你確定嗎?洗頭的時候我看您後腦勺有塊疤,剪短的話……」
「沒事。」季徹語氣平靜,看著一副漠不關心的模樣。
髮絲一縷縷飄落,有的在圍布上頑強掛著,也被季徹毫不猶豫地彈落。無關乎外貌的美醜,而是因為如今nott和許義在逃,他們是見過他的,為了暫時躲避目光,他不能這個形象太久。
可當老闆放下剪刀,替他扯下圍布的時候,季徹還是忍不住在心中默嘆,果然不管是哪一年,理髮師下手都是這麼狠。
老闆看客人半天沒有說話,有些心虛地職業假笑著說:「哥,您底子好,這麼剪多精神,大概過個十五六天的,長度就合適了。」
他說這個客人長得好看真不是哄人,這人雖然面容消瘦,嘴唇也有點虛弱得發白,但身形板直,五官清秀端正,微垂著的眼睛像是蒙了一層霧似的,讓人看不透他的情緒。
季徹注視著鏡子裡的自己良久,恍然想起自己很多年前剛入警校的時候。
他和父親算起來其實只見過三次面,一次是妹妹的3歲生日,一次是他的8歲生日,最後一次就是父親的葬禮。
送父親出殯的叔叔說他父親是個護林員,在山上工作的時候不小心出了意外。可在那場葬禮上,當時還年幼的他發現那些叔叔們的喪服底下穿著的全是警服,他便隱約察覺父親的死可能沒有這麼簡單。
後來他多少猜到父親的職業,抱著敬仰和好奇的態度,在高考結束報志願的時候,放棄了更好的學校,毅然選擇了公安大學,母親還為此埋怨過他。
想到母親,季徹淡漠的眼神染上幾分愧疚,一口氣堵著直叫人胸口發悶,沉聲詢問老闆:「洗剪吹3o是嗎?」
老闆見客人一直冷著臉,以為他是生氣了,不敢多收錢,只說:「給2o就行。」
「哦。」季徹應聲,從口袋裡掏了2o塊錢現金給老闆,轉身走到理髮店門口,低著頭暗暗觀察街上的情況,確認無人關注後才慢步走了出去。
季徹並沒有照之前和警察說的回醫院休息,而是改道穿進了一條小巷,憑著記憶來到了一處平房。
他現在的情況複雜,貿然露面可能會給房子裡的人帶來危險,所以只是遠遠地觀望著,沒有靠近。
隨著「吱嘎」一聲,房子的鐵門突然被打開,季徹連忙閃身縮回了暗處,悄悄望了一眼許久未見的妹妹,苦笑著快步離開了這裡。
季芸開門後哼著小調走出,餘光瞥見不遠處的拐角有人影閃過,霎時愣在了原地,雖然隔著很遠她看不太清,但久違的熟悉感令她瞬間起了雞皮疙瘩。
她顧不得馬上就要遲到的培訓課堂,急奔向那個拐角,卻找不到任何人影。
「哥?」季芸環顧著四周,酸澀湧上鼻尖,沖得她雙眼泛紅。
她不清楚早已故去的哥哥為何會又一次出現,但她確信剛才那個突然閃過的身影,一定就是她的親哥哥季徹,可是哥哥為什麼要躲著家裡人?
季芸望著沒有人的小巷,思念與委屈拉扯著她的心頭,疼得她捂著胸口靠牆痛哭。看來再也回不到她一哭,哥哥就立馬出現的兒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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