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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彌明轉了話題，道：&1dquo;你看我衣服起球，很看不過眼，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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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鵲聽了這話，好似被打了一個雷，驚訝地看向施彌明。他雖然在意過施彌明衣服起球的事，但從來沒有開口提過一嘴，卻沒想到被施彌明看穿了。

細想來卻也不奇怪，李鵲每次被施彌明深深看著的時候，都覺得好似被剖開了一般，讓他有一種脆弱的感覺，然而，與此同時，這樣的凝視也帶來了一份安心。

很離奇。

施彌明笑著說：&1dquo;我們家當時也穿不起羊絨&he11ip;&he11ip;別說羊絨了，純羊毛衫也穿不上的，一件混紡舊毛衣，祖孫三代混著。天冷誰出門誰裹上。要讓我爺爺知道我現在買一件羊絨衫幾萬塊，莫說穿到起球，就是穿到起火，他都不准我扔呢。”

他的語氣很，說著俏皮話，但李鵲很難笑出來。

李鵲只道：&1dquo;那你現在生活好了，也可叫他們享享福。”

施彌明沒接這話，而是悠悠道：&1dquo;我爺爺和父親原來在城裡當農民工。當時那個工地缺人，女人只要能吃苦有力氣也肯收。我母親便跟著一起去了。結果出了事故，三人都死在了工地事故里。我獲賠了兩百萬。”

李鵲聽了這話，臉上一下僵硬得好似化成石頭。

他忽而想起，家人對他說的那句&1dquo;五百萬夠買起你條命了”。

上回他聽這話，不以為意，還多少沉浸在自己的哀傷里。

如今聽到施彌明的話，李鵲突然生出幾分又真實又荒誕的感觸來，好像他滿心的哀愁都是那麼華麗卻輕薄。

自在飛花輕似夢，無邊絲雨細如愁。

是遍身羅綺者的感傷。

他沉默著，聽施彌明繼續講下去。

&1dquo;我用這兩百萬本金去投資，兩百萬變兩千萬，兩千萬變一個億&he11ip;&he11ip;”施彌明嘴角往上牽拉，自然形成一個機械的笑容，說，&1dquo;這就是我第一桶金的來歷。”

李鵲胸膛滾動著反覆的情緒，有句&1dquo;對不起”要說出來，卻又堵在喉嚨里。

他想：這句話很不必要。

他不需要說。

施彌明也不需要聽。

李鵲認真看著施彌明，眼神深邃而專注，就像一隻波斯貓注視著手中的玩具，透露出對每一個細節的關切和重視：&1dquo;施先生，你很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