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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血很快洇透了單薄的布料,觸目驚心。
「安安的手還要考試的!你如果還想發瘋,等會兒我們出去打。」
嚴琛終於冷靜了一些,可心頭依然被巨石壓著,悶痛酸脹,難受至極。
他焦躁地轉去客廳,翻藥箱時瞥到垃圾桶里兩個打了結的安全套,更是兩眼一黑,扶著電視櫃緩了很久,才克制住心底想殺人的衝動。
家裡只有一瓶碘伏和幾張創可貼。
嚴琛拿去想給安奕處理傷口,謝南滄不肯讓,尖刻道:「大少爺應該從來沒有屈尊照顧過人,就不麻煩你了。」
「操!」嚴琛憤恨地瞪他,指節捏得劈啪作響,「你有什麼資格說這種話!你搞搞清楚安奕是我的人不是你的!」
謝南滄不接他這茬,倒了半瓶碘伏給安奕消毒,但傷口有點長,幾乎橫貫掌心,創可貼包紮不了,得用繃帶。
「還是去醫院吧。」他說。
安奕搖頭,血已經止住,沒必要去。他低下頭,很沉很緩地嘆了口氣,對謝南滄說:「你先回去吧,我有話想單獨跟他說。」
「不行,」謝南滄一向對他百依百順,但這種情況不一樣,「安安……」
「求你了,」安奕哽咽道,「求你。」
這趟渾水、這筆爛帳,他不想讓謝南滄攪合進來。謝南滄已經救過他一次,這次,該他自己尋求解脫。
「……」謝南滄作出妥協,「我去買繃帶,有事隨時叫我,我不走遠。」
安奕感激地看他一眼,沒再說話。
直到謝南滄離開這間公寓很久,一站一坐的兩個人仍保持了相當長時間的沉默。
這種時刻,說什麼都顯得多餘,說什麼都是難堪。
安奕弓著腰,兩肘撐在膝蓋上,臉埋進掌心,鼻尖嗅著傷口逸出的血腥氣,混沌的頭腦因為尖銳的疼痛漸漸變得清晰。
嚴琛看他肩膀在發抖,伸出手,啞聲說:「給我看看你的傷。」
剛碰到指尖,安奕觸電般整個人往回縮。
嚴琛被這個躲避的動作深深刺痛,心臟生理性地抽痛了兩秒,他眼底凝起淚光,居高臨下地質問安奕:「你就這麼恨我嗎?」
安奕沒回答,依舊維持著躲避的姿勢縮在沙發里。
嚴琛悶在胸口的一團火,又噌一下燒起來,他勢要從安奕嘴裡要出個答案:「說話啊!你是不是恨我!為什麼要跟他上床!你是不是在報復我?!」
安奕頓了很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我跟他上床,是因為我喜歡、我想要,跟你沒關係。」
這個答案,比「是」還要殘忍。
「你放屁!」嚴琛絕不接受,他寧願安奕恨他、怨他,只要有感情,那就說明安奕還在乎,他千里迢迢跑來,不是為了一句輕飄飄的「與你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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