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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啼血发誓愿 开辟新局面二（第2页）

这下全场欢声雷动。

孙北啸站起来举起手臂高呼：“解放军万岁，共产党万岁！”

近四千指战员和一些老百姓跟着呼喊，口号声响彻云霄。

口号过后，杨毅扬起双臂作势下压，对着话筒说：“在座大部分的指战员和场外的老乡可能还不清楚我们南下大别山的意义，觉得我们在河北老家待的好好的，干嘛到河南、湖北、安徽这边来啊？在河北不是也能打国民党蒋匪军吗？还能保卫咱们老家的亲人。有这种想法的人可能还不少，甚至有些干部战士还为这种想法实施了行动，准备返回河北打老蒋。你们糊涂啊，我的同志哥，你们想想去年一年到今年上半年我们的仗是怎么打的？我们在自己的根据地进行防御，等着国民党来进攻我们，每次国民党重兵压境，我们的父老乡亲就坚壁清野躲进山里，说好听是坚壁清野，实际上就是我们顶不住敌人的进攻，让老百姓丢下地里的庄稼、家里的房子家产逃命，任蒋匪军祸害庄稼烧毁房屋抢掠东西，我们只能避敌锋芒，寻找战机打仗，每次打完仗百姓家里就像遭火灾、洪水一般，苦不堪言，田里的庄稼不是杂草丛生就是跟癞子头一样，一片一片的不长东西，好不容易盼到了秋收，没等庄稼熟透就得抢收，就怕敌人抢粮食烧庄稼，大家心里都有数，老家的年景是一年不如一年了，咱们党中央毛主席是有大智慧的领袖，他知道了这个事情，就想了这个好办法，告诉我们不能一直守在老家等敌人进攻，要走出家门到敌占区主动打击敌人，把战场移到敌人的这边，让敌人不能再祸害我们解放区，我们老家的父老乡亲就能踏踏实实搞生产过日子，这么好的办法，你们怎么就不理解呢，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

一个干部举手站起来大声问：“团长，咱们到河南来了，国民党军队不就更容易祸害咱们老家了吗？咱们离家这么远，家里的父母姐妹谁来保护啊？”

杨毅扬手说道：“我们可以算一笔账，咱们团到了大别山，蒋介石要围剿我们吧？他要是不管我们还是继续进攻解放区，那我们也不用客气了，大别山东边就是南京、西南面是武汉，西面是平汉铁路，我们就给他搅翻天，不愁蒋介石不害怕，蒋介石不会放任我们在中原展壮大的，一定要围剿我们，那他得用多少部队才能完成对我们这个支队的围剿？东南西北四面包围，哪个方向用一个团的兵力是奈何不了我们的，至少得用一个旅的兵力才能挡住我们，四个方向就得四个旅，要围剿我们的野战军，那得多少部队？咱们野战军有12万人，他至少得用四倍到五倍的兵力也就是五六十万的兵力才能完成对野战军的包围清剿，蒋介石手里没有那么多的空闲部队，只能把进攻解放区的部队抽回来保护他的老巢，留在解放区的敌人就弱了很多，我们出来了，但是老家并不是没留部队，独立总队、独立9团、磨盘山游击队还在老家，冀南军区和冀察军区还有数万兵力保卫着解放区，我们把敌人的主力吸引到大别山区附近了，在河北的敌人主力被抽调走后，剩下的那点儿兵力能守住那些大城市就不容易了，再想进攻解放区那就是做梦，说不定哪天大城市就得被我们留在老家的部队攻下来。但是我们要是不来大别山，蒋介石就会把他这几十万军队送到我们河北老家，解放区就得频临战火。你们大家说说，这仗是在河北老家打好，还是在国民党占领区打好呢？刚才提问的那个同志，你代表大家说说你现在想通了没有？”

刚才问话的那个干部就是前几天留信离开部队的那个排长，现在他悔悟了：“团长，我明白了，我们来河南来大别山，不是不保卫我们河北老家的亲人了，而是为了更好的保卫我们的解放区不被敌人祸害。我错了，我们这些要回河北老家的人都想错了，请团长处分我们吧？罚军饷撤职关禁闭都中，求你别杀了我们，给我们个机会跟国民党匪军战斗，用战功、鲜血洗刷我们的耻辱。”

杨毅笑道：“这不能怪你们，是我没有提前把这些事情跟同志们说透，你们又不是叛变投敌，犯的错误达不到枪毙的杠杠，要说错误，那就是不打招呼擅自离队，没有组织观念，犯了纪律错误，回去要接受你们指导员的批评和处分。”

场外一个长着大胡子身穿长袍的人举手说道：“长官，你们大军不愿意在河北打仗，就跑到我们河南境内来打仗，我们河南的老百姓就要受战火的涂炭，这是不是有些缺德啊。”

这话攻击性很强，甚至有敌对情绪，不少战士按耐不住大声回骂，但场外不少老百姓却应和这个人。

杨毅再次抬起双手往下虚压，对着话筒说：“同志们安静些，还是由我来回答这位老先生的话吧，我现在还不知道这位老先生的身份，但是我知道老先生的话也是代表了经扶县甚至是大别山地区的一部分老百姓的想法。老先生问，为什么解放军到河南来打仗？有两方面因素促使我们人民解放军来到大别山地区，第一，大别山地区早在十多年前就是红军的根据地，抗战爆，我们共产党领导的新四军在大别山根据地一直坚持跟日本侵略者做殊死的战斗，为打败日本侵略者做出极大的贡献，可是，抗战胜利了，以蒋介石为的国民党政府却翻脸无情容不下新四军，派重兵包围封锁大别山，意图把新四军第五师一举消灭，新四军寡不敌众奋勇突围，国民党军队对留在大别山的新四军伤员、家属和以前支援过新四军打日本鬼子汉奸的老百姓进行了血腥镇压。今天我们返回大别山，是返回自己的老家，是为遭受国民党蒋匪军屠戮迫害的大别山亲人讨还公道来了，以前我们的力量还比较弱，只能不断忍让国民党的罪恶行径，现在我们的力量壮大了，向国民党反动派讨还血债天经地义，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是天道公理，老先生，我们人民解放军来大别山有什么错？”

“这！”

长袍大胡子无法应答。

杨毅接着又说道：“刚才我说的是大别山区的老百姓盼望着我们回来，那么大别山以外，河南、安徽、湖北的老百姓对我们解放军是不是欢迎呢？我们解放军来到蒋统区确实是来打仗的，枪炮一响确实是会有所死伤，也会殃及无辜百姓。那么我们解放军不来，蒋统区的老百姓的日子就好过吗？蒋介石领导的国民党各级政府官员是什么样子，国民党军队是什么样子，大家并不陌生。从上到下对老百姓横征暴敛，佃户的地租最轻的也是五五租，三七租很常见，商人缴税多如牛毛。”

杨毅掏出一沓法币举起来给大家观看：“大家都知道我手中的法币，国民政府中央银行行的钱，用这些花花绿绿的纸给士兵军饷、给政府工作人员和工厂的工人工资、用法币收购老百姓的黄金白银、粮食、布匹、棉花和其他有用的物资，蒋介石为了疯狂掠夺人民的财产，无节制的大量印制钞票，让这法币越来越不值钱，1o年前1oo元法币值9o块现大洋，能买两头牛，可一个月前我们还没进河南时，在经扶县1oo元法币能买多少东西呢？二斤大米。1o年前国军一个士兵一个月有5元法币军饷，能买1oo斤大米能维持一家三四口人的温饱，现在国军士兵的军饷长了，长了2o倍，每个月能拿到1oo元法币的军饷，就只能买2斤大米，2斤大米能做什么？根本无法供养父母妻儿，为了生存，国民党士兵只好用手中的枪去抢没有反抗能力的老百姓，政府工作人员的薪水工资无法养家糊口，就去大肆贪污勒索受贿，倒霉的还是贫民百姓，看看你们的周围，我说的是不是实情，有人说了，这是国民党和共产党打仗闹的，你们错了，看看我们共产党的军队，看看我们解放区的人民吧，我的部队1o年前士兵一个月的军饷是三块银元，也能买1oo斤粮食，现在我们的士兵一个月的军饷是5块银元，今天在经扶县5块银元能买1oo多斤大米，我们人民政府的边区票行市稳定的很，1块钱边区票不管什么时候都能在边区银行兑出1块银元，商人交税用银元用边区票都没问题，可国统区呢，政府放的法币，商人、农民却不能用法币缴税，必须用粮食缴税，国民党政府行的钱却不肯收回，这不是掠夺是什么？看看你们自己和周围的亲戚朋友，要是没有一定的背景靠山，家境是不是在一年年的衰败，都是在打仗，为什么共产党解放区的钱就不贬值？国民党正统政府的钱就快成了废纸？为什么共产党解放区的佃户只交3成租就不用再负担任何捐税了，商人只交一成税就能在解放区一路通行再不用缴费？而国统区进出城门都要交钱，让苛捐杂税压的喘不过起来，1o天前，我们进入经扶县，从监狱里和税警看守所释放了几百个犯人，8成犯人的罪名抗税抗捐，这些人真的是有钱不交税吗？实在是连饭都吃不上了，根本无力缴税。现在我告诉大家一个事儿，从即日起，大别山区经扶县境内就要成立人民政府，在共产党的管区里，有耕地的农民一年只向政府交一成收获的粮食就可以了，佃户只需交给地主两成的地租再给政府交一成的公粮，剩下的七成粮食完全归属佃户，商人只交货物一成的税，就再不用负担其它捐税，如果有人不服，我们就坚决镇压，我们保证在共产党人民政府的领导下，大别山区劳动人民的生活会越来越好。”

“哗！”

操场上的指战员用热烈的鼓掌表现激动的心情，可是场外的群众却无动于衷，指战员停止了掌声。

一个破衣烂衫的汉子大着胆子喊道：“我们也知道共产党的政府好，税少不欺负人，你们大军在的时候啥都好说，可是你们能待长久吗？从前每次大家伙儿跟你们闹腾的都很欢实，可国民党大军一来，你们大军就不管不顾的撤了，撂下没有反抗能力的老百姓被国军屠杀毒打，地主还乡团小保队往死里欺负老百姓，谁跟着共产党、谁拥护共产党，谁家遭大难，你们还真不如不来呢。”

“是啊，就是这么回事儿。”

“说的确实好听，可国民党部队一来，他们拍拍屁股就走了，剩下咱老百姓受死罪，可不能再听他们的了。”

场外的群众乱纷纷的说着，也不刻意降低声音，责难、抱怨不绝于耳。

杨毅再次压臂示意大家安静，等噪杂声降低了，他对着话筒说道：“老乡们，经扶县的父老乡亲们，过去，由于我们共产党的力量不够强大，为了保留革命的种子不被国民党蒋介石消灭干净，我们只好在危难时刻突围撤离，让大别山的父老乡亲承受了常人难以承受的苦难，那时红军、新四军的撤离就是为了今天我们解放军的再次回来，你们问以后我们是不是还会离开大别山，我告诉你们，会的，我们还会离开大别山。”

操场内外一片哗然，场外有不少人甚至在怒骂。

杨毅用更大的声音喊道：“但是，我过誓，我们绝不会在国民党进攻时再离开大别山了，只有等到在河南、安徽、湖北的国民党军队被彻底打败，大别山再也不会受到国民党蒋匪军的威胁时，大别山的人民大众能完全的保卫自己时，我们才离开大别山，离开河南、安徽、湖北，那时我们离开大别山不是撤退，而是进攻，打过长江去，直捣南京、武汉，去解放那些仍然处在水深火热中的劳苦大众，直至彻底消灭国民党军队，解放全中国！”

杨毅单手挥舞，用尽全力呼喊着，高音大喇叭的声音震耳欲聋，久久在广场上空回音激荡。

“哗！哗！哗！”

先是场内近四千指战员起立鼓掌，接着场外的老百姓也热烈的鼓起掌来，不过也有少数一些人象征性的拍了几下巴掌就悄悄溜走的，他们没注意到，一些身穿便装的人悄悄的盯上了他们。

誓师大会结束后，杨毅立即召开了全支队连长、指导员以上的干部会议，杨毅看着在座的四十多个军政干部说道：“同志们，这次我找到野战军司令部，与野司长联系上了，原本我想争取上级把我们支队编入野战军主力部队，至少能争取一个主力团的番号，但杨静主任提醒了我，我已经血誓要坚持在大别山开展斗争，保护大别山根据地人民不再遭受国民党反动派的涂炭迫害，大家都知道既然了血誓就必须遵守誓言兑现誓言，要是加入了野战军主力部队，就得听从上级指挥，如果上级命令我们撤离大别山，我们执行不执行呢，我们就落入了两难的境地，听令撤离就违背了血誓，抗令留下来就会被组织除名。那样的话还不如一开始就不编入主力部队，我们最好还是作为地方独立团存在，不论什么时候地方独立团都肩负着保护地方根据地安全的责任，即使野战军主力撤离了，我们还能留下来跟敌人作战。所以，我决定不加入野战军主力了，部队仍旧使用独立团的番号，野司长已经决定成立中原局，下设皖西、鄂豫、江汉、桐柏四大军区，我们这里归属鄂豫军区，军区还会划分军分区，军分区下设独立团，以后我们独立团归属相应的军分区领导，我们部队有相对的独立性，可以在分管辖区独立作战，跟以前我们在冀南军区第八军分区的性质一样。这样一来，在座的同志是不是有些感到失望，你们当中有不少人从抗战初期就跟着我了，我杨毅当了十年的老团长，你们呢？不管功劳立了多少，我没有进步，你们就只能跟在我身后原地踏步，心里是不是觉着委屈？估计有人是会有想法的，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有上进的想法很正常，有想法不要憋在肚子里，跟我明说出来，我帮你解决，你们这些年跟着我杨毅出生入死没有怨言，现在因为我的原因挡住了你们的前程，我心里不安啊，现在是个好机会，野战军主力部队千里转战南下，在穿越黄泛区、汝河、淮河的时候，丢掉了全部重炮和大部分辎重，而我们这一路上缴获了不少重炮和辎重，我打算把一部分重炮和辎重物资上缴给野战军长，借机向长推荐一部分我们的干部加入野战军主力部队任职，其实三天前野司长就跟我说了，同意把我们团打散编进主力部队，给咱们这些干部安排相应的职位，咱们上缴了重炮和物资，估计野司长一高兴还能给你们安排一些高一点的位置，挥你们的才能。有愿意离开独立团到野战军展的人请举手报名，这不是丢人的事儿，你们为我杨毅已经做得够多，现在让我也为你们做些事吧，你们走了，也能给下面的优秀同志倒出位置，让下面的同志也有个进步念想，你们在主力部队展好了，我脸上也有光，咱们独立团的老参谋长，我那老大哥孙玉明，在野战军二纵作战部，关键时候能帮咱们一把，多好，可别学我那大舅哥，嫌我挡了他的道，私下给我挖坑，那以后我们就没法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