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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朦胧胧间戚瑶璘只觉得身子在轻微幅度的晃动,胸前好像盖着温软的棉被,脑下有舒服的柔枕,但卧睡着点却极硬,竟不是睡在床榻上。
她倏然间清醒过来,旋即慢慢坐起,环视四周,现自己竟身在一所圆篷车厢内,左右厢壁上有帘窗。挑开车帘,就见外面房舍鳞次栉比,行人车马络绎不绝,原来正行驶在一条热闹的大街上。
戚瑶璘心下一惊,掀开薄被,俯身去打开车门,就见一位清瘦的白衣人正坐在舆轼之间,握辔在手,正御马前行。
戚瑶璘只觉得这背影十分熟悉,随即醒觉,试探道:“陈方然?”
白衣人转过脸来瞧着她,笑颜柔春风,正是陈方然。他温言道:“你醒啦?”
戚瑶璘只觉脑袋有些昏沉,遂按了按太阳穴,奇问:“我这是在哪?”
陈方然答:“车厢里啊。”
戚瑶璘道:“我当然看得出我在车厢里,我是问你这里是什么地方?”
陈方然答:“荩鸾山下,凌云城内的大街上。”
戚瑶璘又惊又奇,问道:“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你赶马车要带我去哪里?”
陈方然道:“刘师叔他们要捉你回宗门受罚,我现在送你出城,只要离开荩鸾境内,他们找你不到,这事就会不了了之了。”
戚瑶璘一凛,追问:“婆婆呢?”
陈方然道:“是婆婆让我送你离开荩鸾境内的,她现在应该正和师叔他们周旋,为你出城争取时间。”
戚瑶璘愕然:“你的师叔们捉我不到,不会善罢甘休的,定然会为难婆婆!”
陈方然十分肯定地说道:“不会。”
戚瑶璘奇问:“你怎么知道?”
陈方然道:“婆婆与宗主是相交六十年的好友,她老人家又是纳虚宗的邻居,上代宗主在位时她就住在荩鸾,与现任宗主平辈。师叔们都是她老人家的晚辈,瞧在宗主的面上,他们也不敢为难婆婆。”
戚瑶璘点点头:“你知道的很清楚吗!”
陈方然挠挠头,笑道:“都是宗主告诉我的。昨夜刘师叔回到宗内大肆宣扬你体内寄宿着沢町元神的事,现在宗内已经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清晨时分,我得到宗主消息,说刘师叔要带众师叔前来捉你,嘱咐我快去给婆婆报信。我知事态严急,不敢怠慢,御剑飞去给婆婆报了信。”
戚瑶璘惊问:“你说这是清晨的事,那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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