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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栖眼眶微红,水汽翻涌上来模糊了他的双眼。不记仇的小漂亮几乎是眼泪汪汪道:系统先生,之前是我错怪陆景了。
他用力吸了吸鼻子,胸腔酸软发胀,像是忽然间找到了主心骨,一直以来的恐惧、不安、焦躁都有了可以宣泄的地方,随着眼泪飞快打湿了面颊。
晏栖身形微动,几乎就要伸手搭了上去——
他在最后一秒被制住了。
邪祟的身形融进了漫天阴气中,紧接着,那道身形出现在晏栖身后,略一伸手,无数漆黑的线雾随着他的动作伸了出去,牢牢牵制住晏栖的手脚,将他单薄细弱的身躯往后带。
晏栖不受控制地往后跌去,如同一只断了线的风筝。
他眼里浮出恐惧,泪水化珠融进那朦胧的阴气中。
晏栖摔进了邪祟冰凉的、病态的、掺杂着怒气的怀抱中。他听见了邪祟阴恻恻的声音。
"阿栖想去哪?"
晏栖猛然攥紧了掌心。
邪祟呢喃似的低语响在他耳边,“阿栖不是答应过我,会好好待在那里等我回去吗?为什么要出来?”
“是因为,知道那条疯狗来了?”
疯狗?叶纪明说得难道是陆景?
晏栖抬头,如濒死的天鹅般的脖颈完整露出来,喉结不住上下滑动,悲凄又绝望,嗓子里漫出的都是细碎的哭音。阴气完全将两人笼罩其中,鲜红明亮的火光逐渐远离晏栖视线。
下一瞬,那火光倏地能能燃烧起来,恶狠狠攻向叶纪明。不死不休。
陆景打不过他。系统声音里的电子音愈发纷乱起来,力量恢复需要过程,系统会根据副本评级自动压制力量,陆景现在的力量远远不够。]
晏栖揪住衣角,根本无心听他在说什么,死死咬住下唇同叶纪明对视着。
漆黑的气和鲜红的火在他们身前厮杀,叶纪明的目光却始终盯着怀中人。“我不会让你走的。”
邪祟指腹摩挲着他的下唇,硬生生撬开他几乎渗血的双唇,制止了他的自我伤害。
晏栖只是哭,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那温热的泪水顺着白净的面颊滑落,滴在叶纪明手背上,轻轻的一下,稍不注意便会被略过的程度。但他却感受到了滚烫,那滴泪如同阴气最外层攻击
他的火焰般,却比火厉害得多。
分明是滴在了手背上,但灼烧得好似是心脏。燃烧着的烈火被风一吹,火势庞大地烧进了邪祟早已停止跳动的心脏中。
晏栖悄悄格住手臂内侧的软肉,他必须做点什么,陆景一个人没办法将他救出去。他要从叶纪明这里下手——
他要算计眼前的邪祟。
用对方眼底能让人溺毙的爱意。
晏栖慌乱不安极了,但求生的欲望支使着他,撑起他疲软的身躯,让他用通红的鼻尖去蹭叶纪明冷硬的脸,状似讨好。
"悠说过,这三天里听我的……"
晏栖的声音很小,含着浓重的哭腔,又委屈又难过,却还鼓起勇气抬头和叶纪明对视。
晏栖后颈是细小的汗,早就打好腹稿的话在舌尖滚了一围,最终还是被他吐出。"您不是问我,我的爱情方式是怎样的吗?我现在回答您好吗,您应该尊重我的意愿——"
晏栖的意愿是什么呢?
他想离开这栋楼。
他离开后便不会回来了。
叶纪明阴冷的目光自上而下落在晏栖婉转哭泣的面上。这一次,他望进了晏栖的眼底。
那里头干净纯粹。——干净到一丝爱他的痕迹都没有。
……骗子。
早该察觉的,倘若晏栖追求的是平等的爱,那对他的称呼就不会一直都是“您”
了。
从一开始,层栖呼唤他名字时说的就是“您”
,哪怕是在被拆穿后、被他逼着说出那些曾说过的话时,层栖也仍然称呼他为"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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