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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太后病故（第3页）

沈翎玉被泪水模糊了视线，她听见这句话猛然怔住，她一时分不清太后这句话是对谁说的。

太后的手反握着她的手没了力气，五指渐渐脱力松开。

沈翎玉跪着直起身，轻声道：“外祖母？”

太后再度望着床顶，呼吸急促起来，沈翎玉连忙唤了昭宁帝，而后又喊着太医。

沈翎玉握着太后的手不松，她的手指剧烈颤抖，克制内敛的外壳无声的崩碎，那声音里充满了恐惧，几近绝望的叫着门外的太医。

昭宁帝的手落在沈翎玉的肩上，沈翎玉仰头望着他，哭道：“谁来救救她，谁来帮我救救她，舅父！”

昭宁帝嘴唇翕动，无可挽回之事该用什么来劝？缠在腕上的玉串生生被捏断，玉珠滚落了满地。

撕心裂肺的哭喊声穿门而出，太医们却无一人进去，皆是不忍的垂下了头。

姜知盯着那扇紧闭的檀木门，心悬不定，她没见过沈翎玉这模样，谁都没见过。

今日之前，沈翎玉还佩着刀，带着令行禁止的绣衣营影卫在京中搜查，城中百姓畏惧她，却又寄希望于她。

沈翎玉恍若一根定海神针，行过之处昭示此间太平，而眼下，沈翎玉的定海神针没有了。

门后，沈翎玉的喊声忽然停了，太后隐隐紫的嘴唇一张一闭，像是在叫谁的名字。

沈翎玉俯身去听，却在听清的刹那浑身骤然僵住，刺耳的嗡鸣声在耳边炸开。

沈翎玉眼前骤然黑了一瞬，她几乎要跪不住，被昭宁帝一手拽住了手臂，才勉强没有摔下去。

直到周如兴推开了门，道：“太后薨了”

。

那声音一落下，震耳的哭声此起彼伏的响起，沈翎玉依旧跪在床边，她木然的望向昭宁帝。

太后临终前，口中反复喊着的三个字。

“燕扶风。”

用无喧刀自戕的舅王父。

沈翎玉恍然明白，在燕扶风去世后的这诸多年里，太后一句责备不曾有过，并非是不恨她。

兄长自戕，父亲病逝，嫂嫂携一双稚子殉情，沈翎玉无能为力是真，但这桩桩件件都与沈翎玉脱不开干系也是真，她怎会不恨。

只不过是疼爱压过了这份恨，才使得这份恨意只能折磨着太后她自己，分毫沾染不到沈翎玉的身上。

昭宁帝见沈翎玉神色不对，他抬臂扣住沈翎玉的肩膀，“翎儿？”

沈翎玉眨了下眼，泪顺着她苍白的脸滑下。

沈翎玉的眼前天旋地转，她头疼欲裂，殿内殿外的每一个人都在哭。

沈翎玉自问，她该哭吗？太后不许她哭。

那她有资格哭吗？有资格吗？沈翎玉不停地问自己。

昭宁帝连唤了沈翎玉几声，沈翎玉想说她无妨，然而她方一张口，却是喷出一口血来。

鲜红的血沾湿了昭宁帝的龙袍，昭宁帝一把扶住昏厥过去的沈翎玉，急道：“让太医进来！”

沈翎玉由太医诊过，断定吐血是因伤心过度情绪激动所致，与疫病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