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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宜芬的脚休息几日就恢复了,雪奴启程去了广州府。
天气转热,谭昭昭没再让张大娘子上山,她与冯氏去了两次,吉州府的世家大族也出力,跟着搭建了善棚。
随着农忙到来,修路的民夫因为要收割小麦,停工回去农收。
张九龄依旧忙碌,忙着农忙后正式凿穿大庾岭的工程,谭昭昭则充当了他的书吏,整理各种卷轴文书。
时光倏忽而过,七月流火时,雪奴从广州府回转,徐氏前来迎亲的一行快到达韶州府,谭昭昭她们也一道回去,张罗酒宴亲事。
卢氏见到他们回来很是高兴,一起热热闹闹用过了饭。饭后,冯氏雪奴他们回了客院歇息,卢氏将张九龄与谭昭昭留了下来。
谭昭昭猜到了卢氏想说的话,果然,她一开口就道:“先前雪奴在,我顾忌着她的面子,没当面问,便同你们背地里说一声。雪奴的身份着实不吉利,若是被徐氏知晓,如何是好啊!”
徐氏不远万里赶来迎亲,怎地会因着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胡姬寡妇而不高兴,卢氏这明显是托词罢了。
卢氏能维持面子情,着实比以前要强一些,谭昭昭虽然暗恼,还是没有戳穿她,感到身边张九龄不知不觉坐直了身子,赶忙道:“阿家放心,雪奴在正日子那天,会去韶州城。”
卢氏松了口气,拍着胸脯道:“这就好,这就好!”
张九龄道:“阿娘可还有事,若没事的话,我们先回去歇息了。”
卢氏忙慈爱地都:“赶路辛苦,快回去歇着吧。九娘你也回去,好生伺候好大郎,明朝客人多,你早些起来迎接招待。”
张九龄道:“明朝来的都是些自家亲戚,他们知晓我们刚从大余回来,赶路辛苦总得要歇一歇,免得太过劳累,一下病着了,耽误了后面的正事。阿娘陪同她们说话吃茶,帮着解释几l句就是。”
卢氏看了眼张九龄,咕哝道:“那般多的人......罢了罢了,九娘你也歇着吧。”
谭昭昭的确有些累,既然张九龄帮她挡住了,就没再多说,见礼后回了院子。
院子里花草葳蕤,庭院下灯笼摇曳,与天上星辉交相辉映,虫鸣吱吱,小胖墩早已歇息,四下安宁而美好。
张九龄牵着谭昭昭的手,慢慢沿着回廊走回屋,低低道:“我读书以后,就搬到了这间院子。那时大娘子刚刚出生,一转眼,她就要嫁做人妇了。”
谭昭昭道:“过两年,二郎也要开始议亲了。对了,二郎与大伯父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张九龄道:“估摸着要后日吧,二郎读书上还算有天分,戚五郎就要差一些。大伯父来信说,戚五郎无心读书,想要寻个差使做。”
谭昭昭愣了下,问道:“可是要你帮着谋一个差使?”
张九龄颔首,道:“我已经回绝了大伯父,若是二郎考不中,我亦不会出面帮着他谋求一官半职。”
谭昭昭怔了怔,问道:“大郎可是打
算做孤臣?”
“非也。”
张九龄摇头,脸上浮现出自信洒脱的光芒:“大唐天下如此之大,自不缺志趣相投的有识之士,一起为了大唐出谋出力。”
长安汇聚了天下英豪,大唐是有数不清的风流人物。可张九龄若坚持不结党营私,定会有一段孤独艰苦之路。
旋即,谭昭昭就释然了,这就是他的风骨,无论前路如何,只要他不变,她陪着他就是。
张九龄侧头凝望着她,握着她的手紧了紧,含笑道:“我已经有昭昭了,昭昭就是同我志趣相投的有识之士。”
他们想到了一出去,谭昭昭止不住起笑起来,回望着他,道:“好啊,我陪着大郎。”
星光闪烁,灯光昏昏,他们眼里都溅入了光。
张九龄笑个不停,紧拥着谭昭昭,进屋后还不肯放手。
谭昭昭推他,道:“快去洗漱,累得很。”
张九龄道:“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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