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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令蓟州将军寒柏,迅整顿兵马器械,两日后攻打信都城南门。
命令渤海郡守何灵修,率本部兵马堵住东北两座城门,待机而动。
命令涿郡郡守兼河间郡守张崇义,率本部兵马屯于西门外十里的牧羊谷,防止敌人弃城而逃。”
一道道命令铿锵有力地出去,听得众将无不热血沸腾,精神亢奋。
此时张崇义所部无疑是尴尬至极,竟然被大将军冷落到远离城池的地方充当看客。
张微常羽尚修竹向烈脸上均露出愤愤不平之色,极为不满地盯着张崇义。
不抢主攻也还罢了,竟然还不想攻城,不攻城,哪来的军功?
你是大将军嫡子,张姓宗亲,啥也不干就可以坐到郡守的高位上,我们这些人可都眼巴巴盼着赚军功升官财呢。
张崇义平静地看着群情激昂的众将,深吸口气,还想出言劝谏父亲收回成命,始终坚持以围城为先,攻城为后,杨千钟急的用力拉扯他的袖子,示意他不要再犯众怒。
张崇义回头无力地看了看杨千钟,杨千钟不停地对他摇头,张崇义默默出一声叹息,露出无力回天的惨笑。
这下惨笑恰好落在张道冲大将军的眼里,他的眸子闪过一丝愤怒的精光,挥手示意众将立即去整兵备战,两日后全力攻城,同时将张崇义留在帅帐。
众将皮笑肉不笑地瞅了瞅张崇义,相继鱼贯而出,情知这小家伙要被痛骂一顿,竟然有些幸灾乐祸。
所有人都离开后,空荡荡的大帐里,父子二人隔着沙盘对视,空气里弥漫着紧张的气氛。
张道冲大将军冷冷地看着他,慢条斯理道:“我大军刚到信都,正要大显幽州兵威,一战震慑冀州各郡,为横扫中原打出一个头彩。你倒好,当头就给我泼了一盆冷水。
信都城再坚固,兵马再精良,那些从没打过硬仗的士兵,哪里比得上用青奴鲜血浇灌出来的幽州步骑?
你缺乏统帅大军攻城略地的经历,没打过真正的硬仗,心里没底,持重谨慎些固然有理,但是有些话容易动摇军心,你不要张口就来。这一战,你带着涿郡兵马躲远点看戏吧,我不要你打了。”
张崇义憋着一肚子话,实在不吐不快,迎着张道冲冷冰冰的眼神,愤然道:“父亲,信都城的城墙兵马器械等长处,你刚才都已经说的一清二楚,我就不拾人牙慧了。
我想说的是,我们幽州的骑兵固然所向披靡,甚至不在凉州铁骑之下。
可是我们毕竟不能用骑兵来攻城呀,攻城始终要靠步兵,幽州步卒从来没打过大仗,没有攻城掠地的经验。
你是没见过侯长贵那些大旗老兵的步战水平,着实比幽州步兵高出一大截。
司马远图既是大旗建国的守城名将,自然深谙步兵训练之法,信都城的守城步兵,实力可能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强出许多。
仓促攻城实属不智,不如先围城一段时间,设法引诱守军出城与我们决战,如此才能一战而胜之,避免无谓的损失。”
心高气傲的张道冲微微冷笑一声,把手里的棍子重重地丢到沙盘上,竟然打翻了一座土山,傲然道:
“我张道冲十九岁从你爷爷手里接过镇北大将军的权杖,足足打了三十年的仗,难道还要你一个十七岁的毛头小子来教我怎么打仗?
你不敢攻坚城打硬仗,我不勉强你,可你要是一直胡说八道乱我军心,休怪我军法从事。”
张崇义毕竟年轻气盛,几句话顶出了牛脾气,哪里还顾得上父亲不父亲,大将军不大将军,气呼呼地顶撞道:
“你是打了几十年仗,但是此一时彼一时,你以前是跟草原上的骑兵打仗,他们的铠甲不如我们,弓弩不如我们,除了马术略胜一筹,其他方面一无是处。
你眼前要攻打的城池,步战水平在我们之上,弓弩器械不在我们之下,我们是舍弃骑兵之长,用步兵之短攻打坚城,后果难以预料。”
张崇义不同于张崇忠张崇孝,那两人出生的时候,正是张道冲年轻气盛初掌权柄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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