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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忠肝义胆（第1页）

“这帮臭要饭的不好好收拾一顿，就是不知道长记性！”

听得掌门有令，武破天倒也没再叫人动手放箭，只自顾着道，“你们这些人都给我听好了，是县太爷听说这里有匪乱闹事，叫我来帮忙剿匪平乱！识相的都给我乖乖收手投降，不然的话有你们好看！”

原来数日前武破天押了牛捕头为质带人撤离后，一直仍留在镇上养伤，且始终抓了牛捕头在手也未放，并让人回山寨另又叫了上百个门人弟子赶来，亲自坐镇守在了镇上。

这天得知丐帮人等一行雇了船过河来要闹事，武破天自也不多耽误，不仅把牛捕头带了一起，更是把在半道上遇到、前来地方巡察的知县老爷一并给硬拽了来，却是打起了这所谓‘剿匪’的名义。

转眼船行靠近，李小白这才瞧见画舫里还坐了位面色乌黑的华服官员，除逍遥门人外，那牛捕头还有几个差役也在船上，不由自是一怔，心说这武破天也真是乱来得很，一时也不知说他什么好，只忙道“武大……武大哥，这些人也没把我怎么样，让他们走就是！”

“你们这些崽子们，算你们命大！”

武破天也自不多言其他，只高声高气地道，“既然掌门话，那我今天便饶你们一次。再要让我见到你们胡乱闹事，别说县老爷不答应，我第一个也不会放过你们！快给我滚罢！”

岸上丐帮人众自不待他多说，忙手忙脚、携死扶伤，不一会儿便都陆陆续续上了己方客船。两位长老看了一眼昏死在旁的铁木罕，又看了看安然站在岸边的王川和李小白，也自不多说，闷声闷气叫人开船快撤。

渡船离岸开动，王川突然身子一沉，便要软倒。李小白心知不妙，忙扶了他背对了各人、靠坐到岸边一块凸岩上，不想刚一坐下，忽觉一阵晕沉，胸口一闷、登时便大吐了一口血来。

“臭小子……”

王川转瞬却也喷了一口老血，随后这才张了口、瞪着眼道，“你把那家伙放走了，谁来给你治伤？”

李小白一怔，这也才一下想起什么，转头见铁木罕仍一动未动倒趴在远去的船上，不知生死，却是给自己踢飞打残、伤重成了这样，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哪还能指望得上他什么来，一时只道“师父，我没事……你怎么样？那家伙把你伤成这样，我自然不能轻饶了他！”

王川倒非全然是给铁木罕所伤，反倒是先前给李小白疗伤到半，紧要关头不妨叫一伙来人打断、气息岔乱以致大伤元气，只不过一直强撑到了现在。

“你这呆子，怎么会没事？”

王川本没想多说，只仍道，“我可不一定能救得了你，快让你的人去把他带回来！”

这回师徒两人都已是内伤深重，王川便有心想替李小白治伤，也已自是有心无力。李小白心知师父自也是跟自己挂碍他伤势一样、在担心自己这伤势，正要说些什么，只听背后铁木罕叫声道“掌门可有受伤？”

说着一跃到了岸边一块凸石，踏着浅滩水浪走了来，将手上单刀往水中一插，弓身行了一礼又道“属下来迟一步，还望掌门勿怪！”

李小白想想这会儿再让他去追人似乎有点说不过去，而且以他这动不动就动刀砍杀的性子，说不好又得闹出什么事来，这当下也没心思多理会，只摇摇头道“你倒是没来迟，我也没怪你。不过我记得我有跟你们说过，不让你们过河到这来找我，你不会忘了吧？”

“属下当然没忘，只是……”

铁木罕早先倒也已经认出了王川，听得李小白话中对自己此番带人过河前来颇有责备之意，恍然一下倒似乎明白了什么，顿了顿才又道，“掌门请恕罪，有些话属下是不得不说，若有失言，也请掌门见谅。不论掌门你是出于什么原因，不让我们过河来，属下我等都不会多说什么。不过若是因为有暗星之人在的缘故，掌门才不想让我们过来，那属下可要先问清楚。掌门该不会是怕了这暗星的人，才迟迟没有动身的打算吧？”

李小白听他显是对自己这一直以来、也未对暗星有所行动之事心有不满，因为师父这位‘星爵’的缘故，对自己更自是有些误会，一时也不知怎么跟对方说来，莫名只觉有些心灰意懒，只仍背对着对方、淡淡道“我也算是暗星的人，而且还是暗星星后下令要通杀的人，你说我该怕还不怕？你们要是不愿听我的安排，我也不强求。我只是不想让你们跟着我一起去送死，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属下没有别的意思，掌门还请不要见怪。”

武破天听着更自不无莫名，只道自己言语有所冲撞，对方自是说的气话，倒也没太当真，说着看了看王川又道，“掌门难道觉得，我等这些门人，都是些贪生怕死之辈？”

“你来就来，怎么只两手……一手空空的来？”

李小白也未及说话，王川听到这时，也才转过头看了武破天一眼，只淡淡一笑道，“也不知道带点酒来？”

武破天实不料他这名满江湖的‘阴阳老王’、一张口却是管自己要酒，只不由一怔，一时也不接话。

王川生父当年被以萧遥白为的逍遥门人撤逃时所杀，说来此仇始终也未能报成，而武破天也正是当时在场的帮凶之一，其后一些年，王川和武破天又另有些恩怨牵扯。

李小白这一时也才忽然想到，王川和武破天这也可谓是仇敌相见，这回可别没说几句便又翻起旧账来，怔愣间只忙道“你们……你们都不贪生怕死，是我怕得要死，所以才不希望你们乱来，这总成了吧？”

他说着这才转过身来，看了看断臂上空袖轻飘乱摆、岿然挺立着的武破天，想想自己这么说未免有些意气用事，有些话还是得好好跟对方说清楚才行，随后便又道“武大哥，你也知道，有些事也不是打打杀杀就能解决的。我这掌门能力也实在有限，能做的也只是尽量不让你和众多门人弟兄们，跟着我白白送死，不想让逍遥门从此毁在了我手里。你们有心追随、个个忠肝义胆，这我也知道。不过我更希望你能明白，如果哪天我这个掌门不在了，你也要带着弟兄们好好过日子，不要有什么无谓的举动。”

他这一下忽然有些语重心长地缓缓说来，武破天听了不觉一阵迷糊，刚想说些什么，便只听王川道“你们这位掌门能不能活过明天，还得另说。我让你拿酒来，是想叫你拿酒给他解解渴，好上路。你要是没带了酒来，就让你的人去把那帮叫花子的船拦回来，他们的船上想必还有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