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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一念之间（第2页）

“那不是我第一次拿枪，却是我第一次杀人。老实说，我真的很害怕。当我扣动扳机的时候，我以为死的那个是我，黏糊糊的血喷在我的脸上，我吓得哇哇大哭……”

“是个人都会害怕。”

顾晚晴咕咚咚的喝着杯中甜的腻的巧克力水，“要是我，估计会晕倒。”

“你不会，至少父亲是这么认为的。”

顾云飞别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在感觉她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后，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背，“很不幸，母亲看到了这一幕，精神崩溃了。父亲决定金盆洗手，带着母亲和我们回到了他的家乡，过着平淡无味的生活。”

“我不觉得那样的生活平淡无味。”

顾晚晴出声抗议道，“我喜欢那里，那才是我们的家。”

“或许吧。”

顾云飞敷衍了一声，“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父亲想要金盆洗手，可哪有这么容易。为了让你和母亲过上平静的日子，他牺牲了自己，还擅自替我做了决定。”

“父亲是个守旧的人，或许他认为，男人就该挡在女人前面吧。”

顾晚晴心中对遥远模糊的父亲产生了敬佩之情，她和母亲都误会他了。

“是的，他不止一次的告诉我，要我照顾你，不要让你受到一点伤害。晚晴，你说明明陪在他身边的人是我，为什么他的眼里心里都是你呢？”

顾晚晴脑中紧绷的神经线突然一紧，淡笑道：“远香近臭吧。不是说久病床前无孝子嘛，母亲也是这样，弥留的时候，拉着我的手，叫的却是你的名字。”

顾云飞的手稍稍松开了些，继续道：“妹妹，你知道我走到今天，付出了怎样的代价吗？你能想象，当一个人整整十五年每天晚上都要去十八层地狱旅游一趟，至今还没有疯了的话，会变成一个什么样的人吗？”

“那个在我耳边念《神曲》的人是你对不对？”

顾晚晴扭过头，颤声询问。

含着杀意的锐利目光逐渐软化，他看着她，轻轻点点头。

在污泥中打滚的他早已污秽不堪，无论如何漂白，总是肮脏。而她，偏偏干净得如同一张白纸，素白到了极致，总让人有种毁灭的冲动。他该去憎恨，因为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本该属于她，可她又是他唯一的救赎，怎么可能去憎恨，去毁灭！

会所楼下的大厅中，钢琴师弹着蓝色多瑙河，各位绅士名媛在水晶吊灯下，手持着香槟，相互寒暄。慕容笙站在一个角落，身边是一个黑西装的男人。

“慕容先生，卡里奥先生对您擅自决定那批货的运送途径表示遗憾，他正在楼上等您。”

慕容笙冷冷一笑，眼睛还在手机上，轻轻点击着一个宠物网站，上面有各种各样的萌宠。

西装男人看他一点准备离开大厅的样子都没有，恭敬的行了礼，转身离开了。

“大哥。”

慕容桢凑了过来，显得有些紧张，“为什么不去和卡里奥解释一下……”

“你着什么急。上次他迟到半个小时，总要还回来。”

慕容笙漫不经心的笑着，余光朝四周看了看，顾云飞连个影子都没有。

“大哥，你真的决定和顾云飞交易？”

慕容桢不安的看着他，“万一顾晚晴知道了，和顾云飞联手，或者顾云飞先咱们一步和卡里奥合作，咱们一点胜算都没有了。”

慕容笙俊雅的面容露出一个迷人的笑容，“让你平时少找些女人，多读些书，你就是不听。天下大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不论是卡里奥还是顾云飞，亦或是顾晚晴，你只需要让他们明白，谁更需要谁，与谁合作利益会最大化。”

“可是，码头上的那些货怎么处理？”

慕容桢咬着嘴唇，焦急地问。

慕容笙神色淡漠，低声说道：“为什么要处理？那些都是高级面粉，做蟹黄包好吃。”

慕容桢一愣，他忽然明白了慕容笙为什么有恃无恐，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慕容笙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到电梯旁。黑西装男人在电梯口等候多时，一见他来了，面色有些激动，赶忙按了电梯，请他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