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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句沒頭沒尾的話說出口，險些驚得兩人差點都從馬背上摔下去，唐演和謝寅好說歹說也是見多識廣的人，總算是勉強穩住了自己不知道應該從何說起的話語，在面對單純少女臉上露出的興奮表情時，唐演只是短暫地沉默了片刻，再是開口發問。

「…啟王殿下是我大周前朝皇子，如今雖說還沒有婚配，但在大周成親畢竟還是需要媒妁之言，您身份貴重，如何會想到要嫁給我朝一個尚且沒有見過面的殿下？」

「誰說本公主沒有？」相對比明月公主那種會擺放在明面上的善良蠢鈍，沙依公主更多表現出來的就好像是一個天真純良到能輕鬆殺死被捕獵動物的明媚少女，她眼中透露著幾乎可以讓人一眼就看穿的清澈，在回答唐演問話的時候，她哈哈大笑著拍了拍手，再在唐演等人疑惑的目光當中回答。

「你們難道不知道嗎？本公主的後宮在沙城已經有了十二房夫君，你們大周的……喔！是啟王對吧？」沙依笑涔涔地說：「他去了還需要給本公主做第十三房夫君呢！」

大概是後知後覺這樣的話題對唐演等人來說衝擊力實在是會太大，這方才還口出狂言的少女在瞬間又變得有些嬌羞含蓄起來，絲毫不在意自己這變臉度。

「當然了，本公主早就已經同你們現在的王說過了，為了讓你們大周的人習慣些，本公主會自願留在大周半年時間，等到半年以後，再把本公主十三房夫君帶回去。」

相對比那些更為勁爆的消息，唐演卻靈敏地捕捉到了沙依公主言語裡的幾個問題。

「您已經和我們的太后娘娘通過信件了嗎？」

沙依似乎這才後知後覺自己說漏了嘴，她有些懊惱地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再是趴在車窗邊上對唐演眨了眨眼睛，露出了有些苦惱的表情：「自然是見過的，你們的王特意讓人把他的畫像給了本公主，還問了本公主的意見，且她說李昭一直都未曾有婚配，分明就是衝著本公主來的，我在信件里已經同意了要和你們的王合作了，大哥那邊本公主一定會勸說的，所以你們就不必要再來打探本公主的消息了！」

說完這句話，沙依公主又是格外緊張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她頗為誇張地倒吸了一口涼氣，再連忙放下自己車窗的窗簾，「完了完了，本公主又說漏嘴了，該死的，你們可千萬不能說出去，否則讓大哥知道我在大周有了十三房的夫君，必然會砍了本公主的腦袋。」

車廂裡面傳來沙依公主悶悶不樂地自言自語聲，想必也是不會再同唐演多聊下去了。

玄太后竟然早已和沙城的人聯繫上，甚至還把李昭給賣了，這實在是唐演想都不知道應該怎麼想的戲劇戲碼。

謝寅見唐演的度微微慢了下來，便就稍微夾緊馬肚追了上前與落下路程的唐演並排而行，在看見唐演臉上那滿臉不知道應該從何說起的表情時，謝寅也並未皺起眉頭，反倒是溫吞細語地問：「怎麼了，計劃不成功？還是有什麼變故？」

原本唐演就不知道應該怎麼和謝寅解釋現在的情況，現在面對謝寅這慢吞吞的詢問聲，唐演就更感到無奈了，在稍微組織了片刻語言後，唐演才挑選出了一句最能概括自己方才聽見事情的話。

「玄太后早就已經聯繫上了沙城的小公主，還要把李昭賣過去給這位小公主做填房，為了男色，這小公主叫我們不必要打擾她了。」

「…………？」

謝寅的臉上也木了一瞬，緊接著，他就朝著唐演拋過去一個「你是不是在胡說八道」的眼神。

唐演則是以無比疲累的表情回敬給了謝寅。

謝寅也跟著沉默了下來。

「………在你的夢裡，這位公主也嫁……迎娶了啟王殿下？」似乎是感覺這點實在是太過於讓人震驚了，謝寅又再次詢問了一遍。

唐演自然是搖頭：「想必玄太后是從自己身上那個什麼稀奇古怪的鬼東西上面察覺到了我們的動作，在我夢裡的時候這位公主都尚且沒有出現過，恐怕是今生哪裡有什麼改變，讓玄太后意識到了李昭的野心，所以正好，一箭雙鵰……」

「難怪宮中近來如此平靜，我們以為我們的計劃天衣無縫，實際上對方早有對策了。」謝寅用掌心摩挲著身下的馬背。

「現在計劃敗露，只怕我們有半點的風吹草動對方都能察覺，如此，我們要怎麼辦？」唐演總算是又一次體味到了什麼叫做窮途末路。

要知道，如果真正讓玄太后把小皇帝帶走前去滋養那什麼鬼系統，這整個大周乃至於整個天下怕是真的就完了，按照唐演所知道的說法，屆時很有可能整個大周都會在歷史上不復存在。

玄太后不擔心會讓全天下人給自己的父母陪葬，可唐演卻放不下這整個大周的一草一木，他前世見過太多大周的山川，且還剩下大半未曾見識，今生若是就此中止，唐演只會感到無比遺憾。

謝寅也沉默下來，眉宇之間的間距略近，顯然也是在段時間裡找不到其他補救的辦法。

正在兩人一籌莫展之際，唐演的眼角突然闖入一個熟悉的身影。

扶圖魯。

不過和第一次碰面時候的張揚不同，扶圖魯今日穿了大周人傳統的服飾，身上那些無比昂貴的飾品也幾乎是全部拆除了，他站在遠處瞧著這護送的隊伍緩緩走近，再是抬起手對著馬背上的唐演揮了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