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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血,压在身下。郝江化却已经顾不得了。
两条腿就像是木桩一样不能动,只能靠手臂撑着地面,艰难地爬行。
他的脸上被划了一道残忍的刀口,鲜红的血液便从细长的创面沁出,滴落恐怖的红泪。
胸膛、肚腹被划开几道深浅不一的口子,也都见红,每往前一挪,便被压出血来。
大腿也被狠狠刺了一刀,由于药物的麻木,感觉不到疼痛,裤腿被染红,拖抹在地面。
但他还是不管不顾,拼命地往门口方向爬行,哪怕再艰难,他也要爬出去。
门口,他看到三米外的门,只有爬出这个门,就可以求救。救…
但现在,郝江化却整个人都僵住了。因为他看到一双脚。
白色的亮面高跟鞋,和她衣裙颜色很搭配,洁白的脚踝,纤巧的脚趾,像是诱人的雪糕;只要舔上一口,就能感觉到融化一般。
一条纤弱的人影,慢慢地走上前,站到他的面前。
“你要去哪儿?手术还没做完呢…”
声音冰冷得像一把刀,不是像,她手里就拿着一把刀。
郝江化没有看见她的人,只看见了她的脚。这双秀气的脚,是踩着他的血渍走过来的。
“你好像很喜欢看我的脚。”
冰冷里透着笑,“那就给你机会。”
她只是轻轻地抬起脚,将高跟鞋底对准他的手掌,然后…霍然踩下!
眼珠凸起,十指连心,剧烈的绞痛,钻心而来。喉咙像马桶堵塞般,偏偏喊不出声。
他的下半身被麻,上半身却没有,这个恶毒的女人,是防止他逃跑,还要留着惩罚给予痛苦,而他的声带似乎哑了。
“唔!!”
郝江化面色狰狞,青筋和血口子交错可怖。女人却不为所动。
看着郝江化如野狗般,在地上做最后的挣扎,白颖想笑却笑不出来。更多是一种悲哀。
悲哀过去怎么会忍受,让一条狗骑在身上撒欢。何时,自己以及她们,都沦为郝家的母狗。母狗被公狗骑,自然不会觉得奇怪。
越悲哀,悲哀就化为悲愤。脚下的力量,就更大了。
高跟鞋是她特意换上的,鞋跟的尖锐,如她心里的刺,满腔的恨。
狂跺一番,手掌面险些要被刺穿,指骨甚至骨折断裂。
碾压,鞋后跟的尖锐将肉连同骨头踩踏,凌虐这条垂垂老狗,欣赏他恐惧却又惨痛的表情。
靠着身体的蠕动,艰难地爬行,前挪几米,而她只需要地走几步,就阻断他的逃生路。
被拽拉一条胳膊,然后像拖死狗一样,又把他从靠近门口的位置,拖了回去。
本是虎背熊腰的山野老汉,曾经一个打七八个青年,可是面临到死亡,才感受到真实的恐惧。
自以为已经拿捏的继儿媳,就该是他的情人儿,结果阴沟里翻船。
“求、求你…饶…”
从喉咙,从牙关,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声如蚊蝇,这几乎是他的极限。
倒在女人面前,磕头谢罪,苦苦哀求。
“我知道你想求饶,但…不行!”
“你忘了,以前,我也向你求饶过,你有放过我吗!”
看着郝江化如此痛苦和绝望,对于白颖来说,虽然不会多愉悦,却体验到报复的快感。。
这一刻,她内心的痛苦,虽然还在。
或许未来也将存在。
但,她已经能直视,过去根本不敢去想、去面对、只敢掩藏起来的痛苦,现在已经变得可以忍受。
“你知道吗,人内心的痛苦,有时就像腐烂的伤口一样,你越不去动它,它就烂得越快,烂得越来越深,其实早该狠狠给它来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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