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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煦小幅度摇了摇头:“不要紧的。”
姬元徽又问:“要扎多久?”
大夫答道:“两刻钟。”
他等大夫拔了针,收拾好东西离开时起身相送。走出几步后,他才问道:“老先生,我夫人的病怎么样?”
大夫说的很委婉:“少君心气郁结的病症已经积攒了短则数月多则数年,自然不是三五日便可治愈。既是心病,药石所能改善的地方便实在有限,王爷若能在少君身边陪伴开解一二,恐怕比老夫的药要有用的多”
将大夫送走,姬元徽折返回去,倚在房门口。
阳光很好,细小的尘埃无声飘动着。裴煦坐在那里动作很慢的整理着衣服,脸上并没有表情,眉尾垂着,整个人笼在一层无言的痛苦中。
他独处时都是这样的神情吗?
姬元徽心里莫名的慌乱起来,他觉得自己似乎因为裴煦见到他时总是在笑而忽略掉了什么。而他忽略掉的东西,足以让他痛苦后悔一辈子。
裴煦看到了地上被阳光拉长的影子,抬起头来便对上了姬元徽紧蹙着眉担忧自责的脸。他怔了下,然后微笑起来:“殿下怎么了?”
裴煦笑起来很温柔,整个人像是突然从美人图里走了出来,骤然便生动了。而他在人前又时常在笑,这份生动迅把他的愁郁遮掩去了,让人下意识便忽略了他的脸色其实很白,唇色很淡,他并不总是开心。
“没事,我只是突然想起来……”
姬元徽话到嘴边转了个弯,“想起来,我从陇西回京后,你给我做伴读那两年。那两年你还在裴家,日子过得很难吧。”
“还好。”
裴煦语气平淡,“他们还指望着我嫁到殿下府上给他们当内应,所以日子也还说过得去。如果说有哪里不好,大概是我见了他们心里便觉得恶心吧。”
姬元徽坐在了他身侧,语气很轻:“不高兴还要笑啊?”
“有什么办法呢。”
裴煦垂下眼眸,看不清情绪,“得讨生活,让他们看着顺眼,从他们手底下活下去。万一他们看我不讨喜另择人选,那我便前功尽弃了。”
“难过为什么不和我说?”
裴煦弯了弯唇角,似乎对从前的事已经不是很在意了:“其实有些分不清了……浸在这种情绪里太久了,自己也有些分不清到底是平静还是难过了。”
姬元徽沉默了会儿,将手中攥得温热的长命锁露出来,轻描淡写道:“随手买的小玩意,坐过来点,我给你戴上。”
裴煦伸手去摸从他脖颈间垂下来长命锁,东西还温热着,带着姬元徽的体温,显然是握在手中摩挲了很久,若是随手买的,不可能这般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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