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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又不敢閉眼。
回憶萬千,只要合上眼,就全是那個潰爛的夏天。
他怎麼也想不到,原來吳和從那個時候就開始算計了。
他該怎麼釋懷,是因為自己不求回報的善意造就了現在這樣糟糕的自己麼。
呲拉——菸頭在掌心慢慢摁滅。
視線里閃著猩紅點點的火光漸漸融入夜色里,直至不見。其實是痛的,但林南朝習慣了,並且是習慣了依賴這樣的痛感。
只是這一次,指尖蜷縮了兩下,似乎上一次這麼做是很久之前的事,林南朝居然感到了一絲陌生。
但這種陌生感散得很快,如同肌肉記憶,沒多久林南朝便又陷入了這樣自損的享受里。
皮膚灼傷,被菸頭燙是不會流很多血的,所以很好隱藏。長袖一垂,不會有人看出來。
菸草燃滅的灰燼跟著進入皮肉里,好像滲進血液里,然後慢慢侵入到骨髓、血管,將他也變成香菸的某個原料,譬如焦油,尼古丁。
他不覺得煙是什麼好東西,一切能掌控他的,林南朝都不喜歡,連帶著犯了菸癮的自己。
掌心合攏,煙被彎折揉在手裡,林南朝感受不到燙似的。他昂頭看了眼天——這裡的視野沒有家裡的天台好。
因為沒戴眼鏡,今天正好是個陰雨天,他也看不清天上到底有沒有星星。也許有吧,只是被雲藏起來了。
長睫忽然顫了顫,有滴雨落在上面,又模糊了一隅視角。林南朝閉了閉眼,拿出手機,天氣預報上顯示這個時間段會有小雨。
明明出門前還不是這樣的。
真是,好討厭雨天啊。
「喂,那位小帥哥——」耳畔響起一道男音,林南朝回了神,愕然轉身。
江越小跑過來:「和你一起來的那個小可愛把腳給崴了,要不去看看?」
林南朝眉眼觸動,問:「怎麼崴的?」
江越攤了攤手:「就不小心摔了唄。」
「知道了。」他沒說去還是不去,步子卻已經開始邁動。
江越挨在他身邊:「你這是抽了多少,煙味這麼重?」
林南朝視線盯著路邊雜草,認真回想了下,五六根吧,他反問:「很重嗎?」
江越點頭。
林南朝沉默下來,在想要不在原來的地方站一會,那邊風大,多少可以吹走點身上沾染的煙味。
他沒發覺江越一直盯著自己的側臉,半晌,林南朝聽見他說:「你不高興的時候還真是不愛說話。」
林南朝抬眼,從方才的思考中回神:「什麼?」
「就是夏遙,他說你好像心情不好,勸我最好不要來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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