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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予嫣叹了口气，有些不耐烦地问他，「还有吗？」

「还有，调香比赛那天，我知道是别人偷走了她的作品。可我为了逃避，依旧选择偏袒别人。」

钟予嫣听到这儿，忽得笑出了声，「历先生，你口口声声说爱自己的养妹，你的爱便是她在被人坑害时，跟着别人一起指责她，对她造成二次伤害吗？历先生，我想问问您，是真的爱她，还是占有欲在作祟呢？」

历槐风慌张地辩解道，「不！我是爱她的，我只是，我只是......」

「只是怎么样？」

只是怎么样，历槐风终究没有说出口。

钟予嫣听着他们的回忆，像个无情地旁观者。句句点评都像在捶打历槐风已经破碎的心，让他痛到险些无法呼吸。

「历先生，我的手机里有一段录音。我觉得应该让你听一听。」

钟予嫣找出那段录音，第一句便是季晴的声音，「只要你帮我筹备订婚仪式，我就给你三千万。拿了这钱，再也不要出现在我和槐风面前。」

钟予嫣问她，「你出现后，我从没想过和你争什么，为什么你一定要这样做？」

季晴嗤笑出声，「为什么？我就是要羞辱你！香水是我故意摔碎的，我就是要告诉你，即使槐风知道我在撒谎，他也会偏袒我。认养的妹妹又怎么样，你和他永远变不成一家人！」

历槐风的眼泪更加汹涌，他的嫣嫣，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竟受了这么多委屈，而这些委屈，都是他带给她的。

历槐风只觉得自己的心痛到发麻，难以呼吸，他想，在那些难捱的深夜里，嫣嫣也是这般痛苦吗？

于是他更加痛恨自己，更加悔恨曾经。他多想伸出手，再像以前那样握住钟予嫣的手，听她喊一声哥哥，可钟予嫣却起身，冷冷地对他说道，「历先生，听了你的经历，我只觉得你活该。你不会爱人，也不配被爱。她被欺辱，你出了一份力。她的离开，你才是始作俑者。历先生，你最应该怪的，其实是你自己。」

钟予嫣冲他伸出手，「把钱还我，以后再也不要来烦我。」

她掌心的那道疤痕，好像扇在了历槐风的脸上，让他火辣辣的疼。

钟予嫣头也不回地走了，那天以后，他再也打不通她的电话，再也没有见过她。

他因为思念痛不欲生时，收到了一封来自国外的请柬，上面写着，

「我们要结婚了。

新娘：钟予嫣

新郎：杜声」

历槐风抱着请柬，一夜无言，端坐到天亮。日光从他的脸上划过，消失，又再次划过。

他感觉自己好像已经麻木了，但他又觉得，自己应当祝贺他们才是。

他想，他也应当回一封信给她。他要真心祝福，嫣嫣才会幸福。于是他努力挤出一抹微笑，在信中写着，「嫣嫣，祝你新婚快乐，百年好合。」

泪水阴湿的字体，模糊成一片。历槐风将信纸揉成一团，扔到垃圾桶里。

屋子里再次陷入黑暗，历槐风脸上的笑意减淡，感觉自己又退回到了深渊。

他想，季晴的诅咒应验了——他永远失去了钟予嫣，永远得不到她的爱。

他究其一生，都只能活在回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