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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长吁,马车截然而止。
谢徽止好整以暇看着她明显带着敌意和恐惧,却又湿润的眼,难得耐心且不厌其烦地解释:“殿下不用这样看着我,只是刚好我也很好奇,乌兹亲王若命丧大燕,西洲王是会跟国朝兵戎相见还是双手奉上大礼,叩谢孤替他解决这么个心腹大患。”
“殿下今日只要敢向他走一步,孤说到做到。”
说罢,他蹭了蹭沈覃舟微凉的耳鬓,垂落眼睫,她知道那是他在下最后的通牒。
“疯子,你这个疯子!”
沈覃舟几乎是在瞬间绷紧。
谢徽止心里的苦痛和燥郁亦无处宣泄,他就这样盯着沈覃舟半晌,唇齿启合,字句碾碎:“我变成今天这样不都是拜殿下所赐吗?我只想你乖乖待在我身边,只想好好对你,可你为什么就不愿让我如意呢?为什么你身边的男人总是一个又一个?为什么可以是任何人偏不可以是我!”
很多人都知道,他有一双极其冷静的眼,哪怕恨生入骨,也绝不会意气用事,两人都清楚,今日他若当真杀了邬邺琰,谢勋不仅不会责怪,甚至回去还会嘉奖于他,尽管沈覃舟私心是想冲下马车,可理智告诉她,他们走到今天已经赌不起了。
可真就这样认命吗?
不,她不甘心!
车厢外响起年轻男子的颤音:“阿舟,是我!快跟我走!我和符卫早就安排好了,一旦出了玉门关,便会有大军接应,你不要怕。”
沈覃舟面无表情望着眼前人,谢徽止将目光投在车壁上,胜券在握,声音极轻:“你知道分寸的。”
沈覃舟深吸口气缓缓阖眼,复睁开时,唇角挤出一抹浅淡笑意,素手撩开车帘,见他立在车旁,仰头望着她,丝毫不见昔日意气风采,肤色也变成健康的小麦色,精神却愈发昂扬起来。
两人再见面,都禁不住有些热泪盈眶,沈覃舟身子颤了颤,而罪魁祸首坐在车内,身后是一只手,轻轻握住她的腰摩挲把玩,慵懒倦怠又随心所欲。
“阿琰”
身旁人不动声色紧了紧,微微痛感令她蹙眉,谢徽止好似随时吐着蛇信的毒蛇潜藏在暗处虎视眈眈,也许下一秒就会冷不丁咬穿她脆弱的脖颈,沈覃舟忌惮于他,只好慌忙改口,“邬邺琰,邬邺琰你听我说”
符卫和王珏彼此防备着,两伙人枕戈待旦蓄势待发,邬邺琰勒紧缰绳,不顾一切向她伸手,目光恳切:“阿舟跟我走罢,我不怕他,这次哪怕拼个山穷水尽,我也不能再眼看着你往火坑里跳了。”
“邬邺琰,我成亲了。”
沈覃舟面色虽有些苍白,但人已镇定下来。
邬邺琰心头禁不住酸痛,却还是笑道:“我知道,他是阿湛的伴读,我见过他,这没关系。”
沈覃舟语气艰涩:“听说你要娶格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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