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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淇忽然想起来,许凛上次发高烧,也是用这样的一种目光注视着自己。他合理怀疑许凛已经因为酒精变得不清醒了。
许凛的视线仍未从陈淇脸上移开,陈淇沉默几秒,试探性地问:“你喝醉了?”
许凛的眉心微微蹙起了,很认真地说:“我没有。”
陈淇仍是有些不太相信,伸出手指在许凛面前晃了晃,问他:“这是几?”
许凛盯着陈淇竖起的手指,想也不想就回答道:“3。”
“好了,你醉了。”
陈淇收回手指,平静地下了结论,因为清醒的许凛是不会回答他这么无聊又弱智的问题的。
电影仍在这样寂静的空间播放着,片尾曲是一首很舒缓的民谣。玻璃杯里还有一点儿残留的酒液,薄荷和酒精的气味散在空中,小屋子里的空气也被熏得醉醺醺的。
陈淇和许凛在此种昏暗的光线下对视着,周边的氛围慢慢变得有些不对劲起来。
许凛的目光仍是很专注地注视着陈淇,从眼睛缓缓向下移动,最终聚焦到了嘴唇。
陈淇眨了眨眼,睫毛扑闪着,缓缓和许凛靠近了一些。他的下巴抬起来,在许凛的视线下慢慢仰起头,嘴唇和嘴唇的距离变得越来越近。
陈淇和许凛的呼吸交融起来,在唇瓣将要相贴的最后一秒,许凛忽然偏过了头,眉心微微蹙起了,像是有些郁闷地说:“温屿,我已经不想和你再在一起了。”
陈淇撑在木板床上的手顿了顿,往后靠了一下,感到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
他看着许凛沉静的仅维持着表面清醒的样子,忽然有些想使坏,勾了勾唇角明知故问道:“为什么啊?我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吗?”
“因为你很轻易地就抛弃我了。”
许凛的眉心微微蹙着,垂着眼很认真地控诉说:“我经常不明白你在想什么,和你在一起太累了。”
“这样啊,那确实是我的不好。”
陈淇的声音很轻,继续凑上去,眨了眨眼睛轻轻吻了下许凛的唇,带着点儿蛊惑意味地问:“但是你还喜欢我对吗?”
陈淇的唇很软,很湿润,唇齿间弥漫着一股酒液的清香。
昏暗的光线下,许凛的视线不加掩饰地紧盯着陈淇的唇,漆黑的眼眸在此种视线下显得更为沉静了。
陈淇的呼吸喷洒在许凛的脸颊上,正想要再亲上去,许凛忽然低下头来,手掌按住陈淇的后颈,用力吻下去。
陈淇的眼睛微微睁大了,许凛唇齿间的酒精气息变得格外浓郁,或许是因为多年没接吻了,嘴唇相贴后只是有些生涩地轻轻舔舐着,肢体间的动作也变得有点儿僵硬。
气氛稍稍凝滞了片刻,陈淇很快就反应过来。反客为主地搂住许凛的脖子,滚烫的舌尖缠绕上去,撬开许凛的齿关,温热的口腔柔软地交融在一起。
这个吻不知道持续了多久,只知道等陈淇和许凛的唇瓣终于因气息不足而分开时,幕布上的电影已经结束很久了,小屋里陷入一片黑暗,只有月光照进来。
他们的喘息在寂静的空间清晰可闻,陈淇搂着许凛的脖子,头埋在许凛的胸膛上听他的心跳,很无理地下达命令:“你亲了我,要对我负责起来才行。”
即使是醉了,许凛的逻辑还是很清晰的,拧着眉有些不高兴地反驳道:“是你先亲的我。”
陈淇说:“但你也亲了。”
许凛没再说话。陈淇抬起头和他对视,看见许凛注视着他的沉静而幽深的目光,正想说点什么调整气氛,许凛的目光就转开了,语气很平静,听上去很认真地说:“温屿,你的表现需要再好一些。”
陈淇的心中的某处像是被击中了,轻声问:“那怎样才算得上是表现好呢?”
许凛又没再说话了,眼神看上去像是受了好些委屈,很倔强地看着窗外说:“我要回去了。”
喝醉了的许凛莫名地变得有些孩子气起来,想一出是一出,一旦决定了什么就特别执拗,说什么都很难改变他的想法。
陈淇自觉已经达到了今天的目的,见好就收,从许凛的大衣口袋里找出他的车钥匙,在很合适的时间找了个代驾将他送了回去。
只是在将要分别之时,陈淇耍了点儿小心思,将七年前许凛送给他的项链故意留在了他的车里,为下一次的见面做好铺垫。
毕竟许凛在醒酒后假如还能记起今天发生过的事情,不一定还会想和陈淇见面,陈淇故意落在许凛车里的项链不是普通的项链,他在选择要故意遗落的物品时,因为这条项链所包含的特殊含义还短暂地迟疑过一会儿。
但换了别的东西带给许凛的触动肯定没有这条项链那么大。陈淇需要让许凛知道温屿的心意,不然陈淇做再多的努力也不能让许凛跨过心里的那条坎。
即使陈淇早就料到和许凛在游乐园的这次碰面将是里程碑式的一场约会,但当陈淇回到家,查询到自己已经积攒到四十五分的积分时,还是感到有些惊喜地挑了挑眉。
因为晚上和许凛的那个吻,陈淇的心情直到第二天早上醒来时都是极好的,看着冬日的阳光都感觉极为明媚。
他前段时间托周粒帮自己调的那两瓶酒的成效出乎意料的好,吃完早饭后,陈淇估摸着酒馆应该早就开门了,骑着小电动,带着李姝做的小点心去酒馆,想要前去慰问一下帮他立下汗马功劳的员工。
等到了酒馆门口,陈淇将小电动停好了,推开酒馆门后才察觉出不对劲。店内的木桌被推倒在地上,玻璃杯碎片散落各处,各种颜色的酒液浸湿了木质地板,狼狈得像是刚刚有一场台风过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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