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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大夫也不多说,坐在床前先诊脉,又望色,问询,“这两日大便稀溏是吗?”
沉吟片刻,他又使竹筷打开顾昱的口腔,“舌苔薄白,脉浮数……”
面色突然一变,他骇道:“这不是风痧!”
因他说得郑重,姜淑云也吓得腾地一下站起来。凑近颤声道:“大夫,这不是痧子,又是什么毛病啊?”
抬眼看了姜淑云一眼,伍大夫沉声道:“是痧子,可不是风痧,这是轻天花。”
姜淑云脸色发白,手一伸,抓得李玉娘手臂生疼。看看有些站不稳的姜淑云,再看下意识往后挪的小英,李玉娘把目光落在大夫身上,“大夫。什么叫轻天花啊?”
天花她是知道的,虽然在现代基本绝迹,可却知道这天花在古代是九死一生的恶疾,就是宫廷里死于这种病的人都不在少数。可是这轻天花……
“晋时的葛洪大师曾在《肘方备急方》里记述过这种痧子,是和天花一样会传染人的恶疾……”
抬眼看着李玉娘有些不大明白的表情,老大夫索性把这所谓的轻天花详详细细地解释了一遍。
听了半天,李玉娘算是有些听明白了。这所谓的轻天花,分明说的就是麻疹啊!虽然在现代时通过种疫苗基本上就杜绝了这种传染病,可在乡下住时,李玉娘还是见过邻居小孩出麻疹的。那时,姥姥也是看她看得紧。不让她往邻居家跑,说是会传染的……
看看姜淑云惨白的脸色,再看看揪着白胡子想方子的老大夫。李玉娘暗道:难道麻疹在古代也和天花一样严重?也是,这时候又没有抗生素。
迟疑着,在姜淑云抓着她手臂力道又加重了几分时,李玉娘还是问道:“大夫,我家小郎这病可——不碍事吧?”
临时把那句“可还有得治”
咽了回去。饶是她换词换得快,还是被姜淑云狠狠瞪了一下。
“大夫,求求你,救救我儿子的命吧!不管用什么药,我……”
实在说不下去,姜淑云身子一矮,就要跪下去。被她带着身子也不由地弯下去,李玉娘还在肚里抱怨着,姜淑云已被伍大夫托住。
“娘子切莫如此,刚才这位娘子也说了医者父母心。若是能救活令郎,老夫又岂会不尽力呢?”
沉吟了下,伍大夫迟疑着道:“这生痧子,实是恶疾。老夫可以开方,但最后能不能成就得看令郎的造化了,若是生了痧子把毒发出来,多半也就能好了。总之就是这几天就会见分晓的。”
听大夫这么一说,李玉娘倒是想起从前听过的话来,“我听说这病是烧三天,发三天,退三天,只要熬过这九天,也就好了。”
她突然这么一插嘴,伍大夫立刻转过头来看她。被看得有些发毛,李玉娘扭过头去只推说:“在乡下时听老辈人说的。”
“嗯,看来民间果然是有些能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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