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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见自己宫中的几个使女正一面扫着落花,一面闲话。
略略走近几步,直到听闻对方话中内容,才忽然顿住步子,便就此在一棵梧桐后面站住了脚。
“……那清河公主怀了龙种,听说陛下这次倒是颇为上心。”
“可不是么。原以为陛下挺防着他们鲜卑人氏,没想到此番倒不曾顾及。”
“近年来嫔妃们产下的皆是公主。距陛下上次得子,已经三年有余了。挺御医说,此番清河公主怀的极有可能是个皇子。也难怪陛下如此……哎,公、公子?”
慕容冲此时已负手从梧桐树后走出来,见了二人微微笑道:“你们但讲无妨,我初来乍到,不过想多听听这宫中之事而已。”
说罢倒是撩起袍子,径自在院中的石凳上坐下。
而此时此刻,那两名使女哪里还敢多说一个字,诚惶诚恐地只道告辞。慕容冲也不阻拦,摆摆手便随她们去了。
使女退下之后,他才蓦地收了笑意。徐徐站起身,满怀心事地在院中踱步。行至花圃边,一眼便看见其中一朵牡丹色泽艳红,花开正盛。
蹲下-身子,伸手轻轻地抚弄着花瓣。顿了顿,指尖滑落在花茎之上,徐徐握紧。
末了,忽然一笑,用力折断。
牡丹浓艳的花瓣在震颤之下散落了一地,慕容冲站起身来,看了看手中的残枝,面无表情地将其扔在了地上。
负手走回屋子,心中已然下了决定。
数月之后,清河的小腹已经微微隆起。苻坚遍请宫中御医,把脉诊治之后,只道有八成可能是个皇子。
慕容冲大多时候仍是伴在苻坚身边,见其面上虽然并无太多神色变化,而却是时常去往清河宫中。
由此足见他对此事的上心程度。
“这几日见陛下面带喜色,想必极是期盼添个皇子罢。”
一日承欢之后,慕容冲伏在一侧,低声道。
“人过中年,如何不盼膝下多些儿女。”
苻坚闻言,心内柔软了几分,便徐徐笑道。
慕容冲顿了顿,又道:“只可惜我身为男子,无法为陛下生儿育女。”
苻坚闻言,诧异之余,心头竟似莫名有些喜色。轻叹了一声,他伸手把对方揽入怀中。顿了顿,才徐徐慨叹道:“无妨,无妨。”
慕容冲把脸埋在苻坚的胸口,听闻此言,却悄然地笑了。
他已然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这日,慕容冲照例去探望清河。
清河此刻除却小部分时间下床活动身子外,一日之中大部分时日,便卧在床上。整个人由于养胎的养胎的缘故,看着也略略富态了几分。
“姐姐,身子可好。”
慕容冲微微一笑,坐在了床畔。
清河笑道:“终日这般休养,岂能不好?”
慕容冲顿了顿,忽然道:“看得出,陛下极是喜爱这孩子,可是如此?”
清河伸手轻抚了自己隆起的小腹,未曾作答,眉目间不觉柔和许多的神色却已然做出了回答。
“这孩子还未出世,便得陛下如此宠爱,日后便也可想而知了。”
慕容冲亦是伸出手轻轻地抚上了上去。垂眼看着,表情之中竟是异常地怜爱温和。
如此沉默了片刻,一名使女走了进来,手中端着一碗药,道:“娘娘,该用药了。”
“我来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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