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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应昭松了口气:“那就好,我这些日子诊殿下的脉象,如大江平流,很是稳健正常,应当是进入治疗热毒的第二个疗程了。”
谢卿琬问:“和先前有什么不同么?”
顾应昭思索片刻,答道:“倒也没有什么大的不同,只是……”
“只是什么?”
她接着问。
他吞了吞口水,忽然想起什么,有些艰难地道:“只是殿下发作的时机会越发难以琢磨,进展迅速,臣担心……担心若是殿下突然发作,臣甚至来不及去通知公主。”
谢卿琬:……
她呆滞了一刻,蹙着眉对顾应昭道:“你怎么不早说?”
这般毫无准备,一点预案都没做,要是真的突然发病了,那他们该怎么办?
顾应昭尴尬一笑:“臣也是近日才揣摩出来的,还没来得及告诉公主。不过,经过这几日臣的苦心钻研,已经有所收获。”
谢卿琬来了精神:“你说。”
顾应昭看了她一眼,似乎在考量什么,他用手摩挲着下巴,缓缓道:“既然无法预测殿下毒发的时间,也无法在面临紧急情况后及时解毒,那不如由我们来主动掌控时间和频率。”
谢卿琬眼皮一跳,有了种不祥的预感:“你这话是何意?”
顾应昭突然不说话了,直到谢卿琬的目光越来越明锐,他才不得不道:“意思就是先通过药引,主动提前将蓄势待发的热毒引出来,再由公主您来主动引导解毒的过程。”
他概括得很简洁,但只要不傻,都能听得出来,事实上,肯定没他说的那么轻巧。
尤其是谢卿琬,有过先前的经历,深知过程是怎样的难熬,以前她都没有怎么出力,尚且艰难,顾应昭如今让她主动引导?他觉得她是有那个能力的人吗?
何况毒发时的皇兄,就如被关入了笼子里的鹰隼,就算暂且束住了他的爪牙,其身上的锋锐之意,也依旧不可阻挡,给人一种随时要冲破束缚,挣脱而出的恐惧。
见谢卿琬面无表情,一言不发,顾应昭苦口劝道:“公主,您也不想我们进行到这一步,功亏一篑吧?”
谢卿琬转头,脸色很不好看地看向他:“你确定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顾应昭苦笑着将双手举过头顶:“姑奶奶,我若是有别的办法,还犯得着在这里头疼么?”
谢卿琬这才确定,此事是真的无转圜之地了,她盯着顾应昭:“那你叫我怎么做?”
总归受苦的,和头疼的都不是他。
顾应昭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连声道:“公主,您不用担心,臣早有准备。”
俄顷,看着摆在面前,封面不忍直视的画册,以及他手中的一捆软绳,谢卿琬的脸都黑了:“顾太医,你别告诉我,这就是你的准备。”
……
最终,谢卿琬还是在顾应昭的劝说之下,接受了他的建议,只是望着手里拿的东西,她感觉脑门一阵突突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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