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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凶手,不是目下的要紧事。时间已近正午,有没有午饭才是燃眉之急。
这一样交由苑儿去操劳。离春不是不通易牙之道,只是比起淑女,行事做派更像一名君子,自然远庖厨,独自坐在厅中,将方才弄乱的棋子分色收好。
手伸到藤篓里,冰凉的棋子抓得满把,再放手让它们缓缓掉落。在“哗啦啦”
的脆响中,想些凶案以外的私事,不时自言自语几句。
忽然听得一声招呼:
“乱神馆主离娘子在么?”
这一句说得抑扬顿挫,宛如吟唱,听在耳里无比受用。离春却无心欣赏,只觉得惶急,因这声音极其清晰,应该就在门外。也许是出神得太过专心,竟完全没有察觉。待要闪避,说话人已跨进门来。
离春近日本不想再多接生意,但落荒而逃的事,还是做不出来,索性转身施礼道:
“在下就是。”
那人站定,躬身一揖:
“鄙姓房,名竞萧,代表房氏一族来向您致谢。为略表心意,寒舍已备下薄酒,不知馆主能否赏光?”
这就是那位年轻的族长?离春抬眼观看,只见此人十分英挺,俊眉朗目间意气风发;衣着颜色素雅,再无其他赘饰,却华贵不可逼视;举动流畅舒展,配上宽袍大袖,竟有股大开大阖的气魄。
想不到苑儿那丫头的描述,竟是如此精准啊!
离春含笑之际,房竞萧也在打量这形如鬼魅的女子:乍一触目,也是惊心,怔愣片刻,脸色便不见异状了。
厅中两人相对颔首,分宾主落座。离春接续寒暄道:
“房公子盛情,真令在下受宠若惊!邀我作客这点事情,随便支派个下人来说一声,也就是了,怎敢劳动您亲自出马?”
这位房公子微眯起眼,狡诈一笑:
“如果打发仆人来,只怕离娘子痛快地回绝了;若是我奔波到此,或许能换来一句‘却之不恭’。”
见离春皱眉,脸上的笑容便渐渐散去邪气,淡然有礼了:
“说老实话,我跑这一趟,也是因为好奇心重。在下生平最爱稀奇古怪的东西,曾游历四方探访奇闻异事。馆主是传闻中的奇人,又与我家同在长安,怎么也要过来见上一面的。”
同样这些话,换一个人来讲,离春只怕心中不快。虽对眼前人无法生厌,出口却仍是嘲讽:
“只希望这副尊容,没有令阁下受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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