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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他平时看不怎么出来,跑步是真帅啊。你没听后面那些女生后来声音都喊哑了么,你也在那儿滋儿哇儿地叫疯了。”
沈颖则啧了声,回想起那一幕还是心有余悸。
“真的吗?”
唐岫只记得程煊熠冲刺的名场面,完全不记得自己当时到底在干什么了。
“骗你干嘛,我两只眼睛都看到了,这不比唐峪看世界杯热血多了,”
沈颖则用筷子压了压雪蟹锅里的配菜,一边道,“他今天比完,不说风云全校吧,在这大一这届里绝对出名了,就算你拒绝了他,他也不愁找不到女朋友,你不用心理压力这么大。”
“这样啊……”
唐岫若有所思地点头,挖了勺杏仁豆腐,半天也没往嘴里送,抬起头告诉她,“可是下午听到他说那句话的时候,我真的不忍心拒绝,差一点点就答应了……”
“干嘛不忍心拒绝?”
沈颖则想不明白。
唐岫不知道该怎么说,可能是文科生和理科生的思维方式不同,她现在想到程煊熠,平时关于他的印象全都模糊了,只能想到他比赛时的样子。
之后想到希腊神话与太阳神,甚至想起很久以前,她读过的玛丽娜·茨维塔耶娃有关海伦和阿喀琉斯的一首诗。
她那时候惊觉自己与茨维塔耶娃是如此心灵相通,都认为在命运中备受折辱的海伦与注定要为自己的脚踵而死的阿喀琉斯才是天生一对。
阿喀琉斯应该爱上世界上最美的女子。而海伦,尽管她会在阿佛洛狄忒的愚弄下与卑懦的帕里斯私奔,她也会在坍塌的城墙与熊熊燃烧的战火间窥见挥剑的阿喀琉斯,在分秒之间爱上这样具有宿命的悲剧美的希腊英雄,他们之间何其相似。
人的本性不愿意摧残美,而更愿意去完善他,去擦拭青铜雕塑脸上的荣光。
唐岫知道这些譬喻当然不适用于她自己,可她就是控制不住地去想,在模糊沉浮的百感交集间让它们之间产生关联。
只是这个问题对沈颖则来说,无关文学的种种意象,是非a即b的简单选择题:“那你就答应呗。”
“可是我知道我喜欢的人不是他,答应太不负责任了。”
唐岫在某种程度上还挺值得佩服,一方面上头,一方面还能清醒地察觉出自己只是暂时性地沉沦,这种感觉不会维持太久。
“有什么不负责任的,我说你做女人道德感别太强了。他一个大一小屁孩,刚上大学不想着读书就想着谈恋爱,才跟你认识多久啊就急吼吼地表白,人家也不一定就多喜欢你。没准今天热血上头,明天就发消息跟你说是在大冒险让你别当真了。”
沈颖则嗤了声,她跟唐峪在一起久了,还能不知道男人这种东西几斤几两。
“真的吗?”
唐岫眼前一亮,被她打开思路,“那我要不明天再问问他是不是认真的?”
她前半段没听进去,后半段倒是当真了,差点没把沈颖则气吐血:“我说没准!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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