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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的沙洲,气候干燥而炎热,白日里若不站在阴凉处,不到半个时辰便能把人晒晕过去。所以随着进入夏季,沙洲人习惯在天色暗了后再吃晚饭。
亥初时,正是众人吃完晚饭各自沐浴更衣准备就寝的时候。秋瑶忙完了手中的事情便去冲凉了。沈芳年四顾无人,赶忙像做贼一样快步上了走廊尽头的楼梯。
被戈壁包围的城市,头顶的天空舒朗而辽阔,丝毫没有被人间的烟火所打扰。她小心翼翼,低头提着裙摆一步一步拾级而上,果然看到谢昉的背影,暗蓝色的胡袍几乎和夜色融合。
她悄悄走上前,突然出声企图吓他:“叫我上来做什么?”
可惜还是提前有细微的衣衫摩擦声音暴露了她。谢昉并没有被她吓到,转身平静道:“叫你上来,是想道谢。谢你今日为我解围。”
现在想想,她都不知道自己当时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勇气,便那么站在了他的身前。她低头看着地面,只是他这一句话便让她不好意思了,“别客气了,你不是也救过我一命么?谁让我们是生死之交呢?”
谢昉轻笑一声,应和道:“对,生死之交。”
她看见谢昉难得带着笑意看着自己,觉得自己心悸不已,忙道:“还有事没事,没事我走了!”
“还有一件事要和你说。”
谢昉的笑意就如同这燥热的夜中一缕凉风,去的太快,现下又严肃起来,道:“我不同意你去私会王彻。”
沈芳年低头沉默着,她当然知道这不是一个万全之策。但是她还是很想问:”
为什么不同意?“
“你不要以为王彻同你好言好语的说了回话,他就会永远对你以礼相待了。”
谢昉盯着她,语气不善。
沈芳年双手背后,左右微微晃动肩膀,“我知道啊。可我和他虽做不成夫妻,也没有仇怨啊。更何况他已经有了一个小情人,因爱生恨?不存在的。”
谢昉斜眼看着她,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你太天真了。你以为你和王彻没有仇怨吗?你是不是还没和他说解除婚约的事情?“
她呆呆的点了点头。
“在他眼中,你还是他的未婚妻,便是他的所有物,如果有一日属于你的东西忽然长脚要跑,你会开心吗?”
他说的如此理所应当,沈芳年一时竟无言以对。只是冷笑了一声,道:“谢大人叫我来,就是为了提醒我别忘了自己身上盖了王家的戳吗?”
谢昉皱眉道:“你到底是傻还是笨?我是提醒你与王彻私会有风险。我说的都是事实,沈姑娘觉得不中听便当我没说过。”
人家是一片好心,说的是不中听的事实,这世上有些男子确实便是这般肤浅自卑,还会恼羞成怒。她压下了自己心中的怒气,勉强维持平静道:“到时候曹将军在外面听着,能有什么事情?”
谢昉转身坐到了那房檐边的矮墙上,“曹将军不是你的挡箭牌。如果真到了你命悬一线之时,王彻还没吐出他想要的东西,你以为他会救你吗?”
沈芳年谄媚地笑道:“到时候门外不是还有你了么?谢大人断不会为了只言片语的证据就牺牲了我吧?”
“我?”
谢昉冷哼一声,颇为坦诚道:“难说。也许曹将军要冲进去时我还得拦着呢。”
她“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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