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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月走进当铺里最里面的一间库房,这里比起前堂更是昏暗,也没有琳琅满目的典当物。
余庆堂的东家蔡松年四十多岁的年纪,穿着半新不旧的圆领袍,面皮白净,圆脸含笑,站在其内等候。
见到上官月,他并没有拿出什么账册核对,而是恭敬一礼。
“公子,姜大同的消息告诉张择了,但这小人外强中干,欺软怕硬,不想动他。”
看画
上官月没有说话,只看向对面的墙壁。
这间库房的货架上没有摆着典当物,而是一卷卷文册,另有一面墙壁悬挂着画布,其上密密麻麻写着人名,人名之间有线条勾勒,弯弯曲曲错综复杂。
姜大同的名字就在其中。
蔡松年神情恼火。
“姜大同贪生怕死舍不得富贵荣华,必然会抢着供述杜氏曾经做过的事,那当年的旧案就能撕开一条口子。”
“偏偏张择这个小人,竟然不肯动手,我们投喂他这么久真是亏了。”
上官月笑了:“别急,张择是小人,小人欺软怕硬,等姜大同由硬变软的时候,必然会动手。”
他站起来走到墙壁前,看着姜大同的名字。
“口子找到了,破开是早晚的事。”
他的视线沿着勾勒的线条游动,乱七八糟看起来毫无章法的线条汇集向最高处,最高处写着并没有人名,只有一个框。
似乎有名字待写上去。
上官月看着这空框,脸上没有往日常挂着的笑容,昏暗中眉眼清冷。
蔡松年在旁看着,神情几分悲戚,默然一刻轻声说:“张择还送来一张缉捕文书。”
上官月收回视线,脸上恢复了笑容:“稀奇,竟然有人从张择手里逃了?”
蔡松年从架子上抽出卷轴展开:“是个女子。”
转过来展示给上官月。
略昏暗的室内,画轴上女子哀婉目垂。
无名无姓,没有来历描述。
“宋录事说,为了避免有同情嫌犯的人故意隐瞒,或者有人畏惧避祸不敢上告。”
上官月笑了笑,伸出手指轻轻在画像上的女子脸上滑过,说:“我懂,张择要的是看到画像,不需要知道她是谁,不需要思索,只要有一丝熟悉就来上报,这就是广撒网,哪怕错一千一万,总能捞出这个人。”
看来是绝不放过此人,蔡松年低头看着手里的画像,说:“必然是蒋后余党。”
又问,“咱们发下去寻找吗?”
追查蒋后余孽并不是他们的目的,但助力监事院抓到这个人,取悦了张择,能让他们将来的行事更便利。
上官月看着画像上的女子,笑了笑:“我这人怜香惜玉,还是盯着那些臭男人吧。”
那就是不过问不插手,蔡松年说声好,又听上官月开口。
“帮我盯着周景云妻子的动向……”
周景云妻子?蔡松年愣了下,一时没反应过来,尤其是连接上官月前后话,怎么?周景云的妻子是臭男人吗?
……
……
周景云一直到黄昏才回到院子里。
“还以为你会在母亲那里吃饭。”
庄篱说。
周景云换了家常衣,从净室走出来。
“皇后赏了宫缎,母亲让给你送过来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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