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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老友又问了两声,他散淡眸光这才聚焦,毫不留情道:“吵。”
“……”
沈清夜收回先前疑问。
他素来温和,随意勾唇便有清润之感:“怎么这么心不在焉?”
虽然问了,却没打算得到回答。毕竟薄韫白这人一向独行其是,没人摸得清他到底在想什么。
但今天竟然不同。
薄韫白沉吟片刻,低声道:“你说,一个普通人,子女也在江阑有体面的工作,会为了几百万的债款跳湖吗?”
“啊?”
沈清夜没想到他在琢磨这个,实打实怔了怔。
薄韫白仍在思忖,电梯门忽然无声打开,走出一个穿制服的侍应生,手里推着一辆盛满玫瑰花束的小推车。
路过他们这桌时,莫名停顿了脚步。
薄韫白蓦地回神,下意识觉得不对,却已错过最佳的反应时机。
侍应生随即抬脚,大步流星地走向另一桌约会的男女。
女客见到花束,激动地牵住男伴的手。
一切是如此和谐,挑不出丝毫差错。
他却蹙眉收回目光,站起身对沈清夜道:“走吧,这家味道太淡,我换一家请你。”
见两人离开餐厅,角落处那个用菜单遮住脸的男人,终于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他慢条斯理用纸巾擦干手心的汗,摘下了有点歪的平光镜。
而任何一个踏吟集团的员工,见到这张脸,都会惊讶地叫出声来——
竟然正是踏吟的现任ceo,童树。
童树低下头,检查几分钟前拍到的照片,双手激动得颤,几乎握不住相机。
他半张面孔隐入暗处的阴翳里,唇畔浮起狠毒的笑纹。
“博鹭,薄韫白,”
他死死盯着照片,咬牙切齿地说,“被对手压得翻不了身是什么滋味,你们也好好尝一尝吧。”
-
病房朝向太阴,就算拉开全部窗帘,阳光还是照不进来。白天也得开日光灯。
灯光落在柳拂嬿梢,像光洁的乌缎镀了层银。
她坐在病床边剥山竹,半月形的指甲被汁水染成紫色。果盘里,一块块状如蒜瓣的果肉垒起小山。
“你知道薄家是什么地位?”
病床上的柳韶大口吃着果肉,打开博鹭集团根本翻不到头的百科页面,手机屏幕调到最亮,直往女儿眼睛上怼。
“看看人家的产业,人家的名望!这才真叫一个贵不可言,高不可攀!”
柳拂嬿一蹙眉,果壳软皮戳进指甲和皮肤的缝隙里,将指甲内侧也染紫了。
她停下动作,扎紧袋子,用湿巾仔细擦净手指,低声问:“这些和你有什么关系?”
“跟你有关系,不就是跟我有关系?”
柳韶恨铁不成钢:“你傻不傻?还卖房子!你能钓到薄家的男人,从他那要钱还不是易如反掌?你是个女人,就要懂得挥女人的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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