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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施惠在她耳边笑,再去换了条毛巾,最后帮她擦手和脸。一番殷勤后,邀功且自鸣得意地问她,“舒服吗”
汪盐看他一眼。
“我说给你擦得干干净净,是不是舒坦点”
说着丢开手里的毛巾,也不高兴再跑一趟了,翻身上床,四仰八叉地躺下来。他说上回这么服侍人,还是在b城给爷爷。
房里冷气很足,汪盐能闻到他身上难消弭的酒气,和刚吹干的头里的香气。
良久,同床共枕的距离,她试着朝他说,“公事那头,人事总监虑得也不是没道理。你查清事务也不好绝了后路。是人总归要几分面子的。津明也不能免俗。”
孙施惠朝她侧过头来,幽幽,四目相对里,问她,“这算枕边风吗”
汪盐失语一秒,“是忠言逆耳。”
有人轻出声,带着些薄薄的笑意,伸手来替她拨耳边不归顺的头,理到她耳后。他拇指停在她耳垂上,笑她耳垂好薄好软。随即,痛快点头,“嗯,为了防止有人下回不敢直言进谏了,这回忠言逆耳一定纳谏。”
汪盐呸他,好大的脸。
孙施惠不等她话说完,揽她到胸膛里,说天塌下来,也先睡觉。“我困得眼皮打架。”
“睡觉就睡觉,你不要这么勒着我。”
“我喜欢。”
“我不喜欢。”
他再箍紧些,微微朝她抱怨,“你怎么这么多不喜欢”
二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不知道谁先睡着的。但汪盐是先醒得那一个,她头枕在孙施惠手臂上,然后,微微鼻塞,还淌清水鼻涕。
她是醒来找纸擦鼻涕的。孙施惠睡眠很浅,身边人才撩帘出去,他就醒了。
汪盐唯一要认真认可孙施惠的就是,他任何时候醒来都没什么起床气,也不会抱怨谁搅醒了他。只微微惺忪眼,问她干嘛
擤鼻涕。汪盐对他也没什么包袱了。
呼噜一通。她只觉得头昏沉沉的。
她如实陈述,“我好像感冒了。”
孙施惠懒骨头地皱眉,再朝她招招手,要她过来,他借着她的手跃起身,手背探她额上的温度。
好像没烧。
应该是她下雨回来,衣服没干,坐在冷气里吹透了。
再热汗一场。
孙施惠问她难受吗
汪盐穿着系带的睡袍,赤着脚站在床边,不肯上床,长散在腰后,一直吸鼻子。“头疼。”
有人笑一秒,再直男口吻的,“多喝热水。”
汪盐懒得理他,她原本睡北边的,这时候不大舒坦,也就迁怒人,赶着孙施惠睡北边去,她只想就近躺下来。
床头柜上的电子钟显示夜里三点不到,外头还听到落雨不断的动静。汪盐才躺到孙施惠带着温度的这一半床上,恹恹的表情,阖上眼也在凝眉。
听到孙施惠问她,“喝水吗”
如果可以的话,“要热的。”
确实要多喝热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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