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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认知太过普遍,以至分明是安全学校却对那些勾连的肮脏事都不屑于去掩盖,人人都默认了合该如此,反正日子总是要过的,为财阀打工和为黑帮打工又有什么区别呢?反正一个是雇佣暴力机构,一个自己就是暴力机构,还省了个中间商赚差价不是?除了私刑泛滥了点,暴力泛滥了点,违禁品泛滥了点,时时刻刻都有人死亡了点整体环境还是挺好的嘛!
“我偏不要。”
姜沉从来都是个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倔骨头。以前是,现在是,估摸着未来也会是。
“我出生在黑街,爸爸是打手,妈妈是妓女,我子承父业,从小就是个混子。”
这样的出生配置发展简直是黑街标配了。作为几个帮派管辖区的交界地,这里泛滥着妓子、打手、小偷、混混、贩毒者、逃犯任何种类的违法分子都能在这里见到。法律越禁止什么,这里越活跃什么。即使在黑帮掌权的a国,这种混乱程度也是数一数二的。
“我爸妈死在街头火并,我那几个同母异父和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死在街头火并,我的朋友、敌人、认识的所有人基本都死在、或者残疾在街头火并。我不想再这样了,”
姜沉冷冷地说,“很难理解吗?”
老k看着他,问:“你要做英雄吗?”
“做什么英雄,不需要。”
姜沉冷笑。
他抓着头,原本因学校要求而卸下的耳钉戴了回去,寸头也染成了黄色,俊郎年轻的面孔上满是不屑与桀骜,看起来流里流气的,好标准的街边混混形象。
“我只是想知道,”
姜沉声音冷漠,“为什么死的是我们,不是他们?”
那天老k看了他很久、很久,忽然抛出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我有个很危险但很有意义的活计,来吗?”
姜沉觉得自己是疯了,才会跟着只有一面之缘——呃或许是几面之缘,总之一点儿也不熟——的人,去完成那个不可能的任务:潜伏进帮派做卧底。
以a国目前烂得彻底的现状,从来都是帮派往政府机构里渗透、拉拢、安排人手,而很难反过来。姜沉也觉得老k疯了,居然委托只有几面之缘的自己这样沉重的任务,但凡他有个坏心眼,老k连带他的家人都难逃一死。
“没办法,”
老k叹气,“你应该能想象得出的,我们非常缺人手,别无选择。”
是的,姜沉想象得出,因为他也一样——除了老k,他别无选择。
除了老k,他还能信任谁,学校那些明目张胆把受贿和包庇摆在明处的人吗?
所以那天姜沉一边在心里骂自己真是疯了,一边没有犹豫地点头,“好。”
卧底不是一件简单的事,黑帮不是傻子,相反,他们掌握着以国家为单位的海量资源,政府情报部门在真正掌权的帮派眼中就是个过家家的笑话,更何况以安全局如今被渗透成筛子似的境况他们不能、也不敢借助太多官方力量。这种情况下,想要伪造一个无法被查证、能被黑帮信任的身份难如登天。
但姜沉有一个得天独厚的优势:他出生在黑街。
根本不需要做任何伪装,来自黑街就是他敲开帮派大门最好的敲门砖,或者说,他从来就在门内,只不过到安全学校转了个圈,因为与师长的矛盾愤而离校,重新回到街头——听听,再合理不过的轨迹了。
老k说,做卧底的时候要小心,我们以稳为主,以埋下钉子为目标,宁可错过传递情报也要优先保证你的安全潜伏;老k说,我是你唯一的上线,安全局不会有你卧底的档案,我现在给你一个应急联系方式,如果哪天我遭遇不测,你可以选择离开,也可以选择联络那个人;老k说,过程中你会遭遇许许多多的困难,许许多多的诱惑,但一定要记住本心;老k说,这些资料你都记住,将来说不定会救你一命,卧底进去记得合群一些,千万不要把那些学生气带进去;老k说
老k的絮絮叨叨没完没了,姜沉烦了,“拜托,我比你懂怎么和那些人相处。”
他笑起来,白亮的牙齿明晃晃的,比起笑更像在炫耀,“真要说的话,我才是天生干这行的。”
老k不说话了。
他依然在整理那些纸质资料,逼姜沉牢牢背诵,确认无误后再一把火全烧掉。火光映照在姜沉棱角分明的侧脸上,明明灭灭、交替往复。老k盯着他,眉头深皱着,忧心忡忡的样子让那张贼眉鼠眼的丑脸更惨不忍睹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又说:“虽然这么说不太应该,并且私心来说,我承认,我希望你不要后悔。”
老k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但你和我女儿差不多大,我实在没法眼睁睁看着你走入火坑而不做提醒。”
“我很抱歉将你拉上了这条路。姜沉,你还年轻,你还有机会后悔,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姜沉那时是怎么回答的来着?哦,他想起来了。那时姜沉撇撇嘴,说:
“老头,你好啰嗦。”
姜沉说得没错,他的确是天生干这行的。
老k给他挑的是个边缘化的小帮派,地盘只有小半座城市,比不上真正大型组织的半根毫毛,好处是出入也不严密,姜沉找了个以前黑街认识的熟人引荐一下,老大就直接来见他了。
饭店包厢。老大抱着胸眯眼看他,问,安全学校退学的?
是啊。姜沉很平静。他们说去安全局容易摸枪,草,结果待了半年连颗真子弹都没见到,尽他妈的听他们胡扯了,我揍了个老师,就被开除了。
老大满意地点头,又指了指隔壁包厢,试探地问他,那个坐主桌的家伙和我有点矛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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