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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隔着冬旭，他们无声地对峙。

  男生们冷峻的目光越过她的头顶，如两只盘旋领地的鹰，向着对方施压。

  那目光，刻意的平静。

  两人脸上没有激昂起伏，甚至程锦还在淡笑。正对晨光下，他们影子黢黑，又扭曲，像要掐住对方的咽喉按在墙上，指甲狠厉地掐进颈肉里，掐出血。

  两分钟后，程锦上前一步，没有一点怕意。

  程锦：“要迟到了。”

  6泊没动，仍那个冷酷神态，气氛更加剑拔弩张。

  程锦一笑：“我倒无所谓。”

  程锦再上前了一步：“你想让冬旭被罚站吗？”

  如尖针一下戳到气球上。操！狗程锦。6泊瞪他一眼又垂低了，猛地甩身朝向楼下，单肩上的书包被甩得快要飞出去。

  这一路上，久违的三人行。冬旭总觉得氛围有些怪，不像从前了，却又说不上来。

  6泊：“冬旭，周末我们去玩吧。”

  程锦：“周一有个测验考试，很重要，不复习吗？”

  冬旭：“我还是复习吧。”

  6泊：“冬旭，看我新买的鞋，限量的，抢半个月呢。”

  程锦：“好看，我外甥有双一样的，两个月前刚买。”

  6泊：“你”

  6泊：“冬旭，我昨天剪头了。”

  程锦：“剪头了？没看出来。小木头，你看出来了吗？”

  6泊：“程锦，能闭嘴？”

  程锦微微地笑：“怎么闭嘴，我不太会，但我可以学，6老师你教教我？”

  6泊咬着牙：“冬旭你怎么不说话？”

  冬旭慢慢地回神：“啊？我在想周一的考试，你们刚刚在说什么？”

  纪录片里，动物世界就是这样——雄性用劲地互相厮打、互相打扮来争夺交配权，战况惨烈、烽火连天。雌性则躺在大草原上呆呆地享受着日光浴，悠悠恰草、岁月静好。

  *

  运动会第二天，学生们聚在操场，再各自散开，又开始新一轮的比赛。

  本来，早晨一过，气也没那么足了，6泊想跟程锦好好聊的。但回教室喝水时，无意看到了冬旭文具袋里——福袋。

  不是被清理了吗？  6泊闭了闭眼，感到脑仁剧疼。

  他去问冬旭：“你不是把它给程锦了吗？”

  冬旭说：“我只是借给程锦一段时间。”

  6泊一下冷笑了。

  “这样啊。”

  背靠教室门上，6泊在等程锦回来。

  他看到门外，走廊上，程锦一副懂事无害的三好学生模样，不染、不纹身，头打理得清爽，衣服也干净如新，看，举手投足十分优雅又有人气。

  他不由看向程锦的座位，文具书本也总是整整齐齐，人走后，椅子永远会收进桌下。老师心尖上的乖巧才子，女生会用心喜欢的对象。

  ——装模作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