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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宜迟当即要收走,程缓不肯。
“为什么?”
程缓夺回来。
程宜迟解释道:“哎呀,之后再另送你一只,这个唇膏是有颜色的。”
“红色?”
“嗯。”
程缓返回到卫生间,擦去镜面上的水汽,注视了一会镜子里的自己,又失落地垂下眼眸——他实在看不出来,自己哪里有变化。
他的眼里,他的世界里,从没有过“红色”
这一概念。
程缓清楚他的眼睛有问题,根本识别不出红色这份色彩。
他是红色色盲。
他问过程宜迟,“红”
究竟是种怎样的视觉体验,怎样的感受?
“很夺人眼球,能够在乌泱泱的人海中一眼注意到。招摇、奔放又不失迷人。”
程缓听到程宜迟的回答后沉默了很久,程宜迟当时以为他是在伤心,上前安慰他说,没关系的,红色太亮眼,他不喜欢,盯久了伤眼睛。
程缓没吭声,就像现在,他静默端详镜子里跟平时模样无二的自己,思绪万千,但只藏在内心深处。
良久,他终于舍得开口:“还你。”
程宜迟看了眼塞进手心的唇膏,又嘱咐程缓:“擦掉吧,待会被老顾看见可不妙了。还以为我在对你做什么捉弄你呢。”
程缓轻哼一声,算作知道了,径直回到房间关紧门。
程宜迟也没再多管,洗完澡把唇膏丢进空垃圾桶。
睡前,程宜迟盯着自己的手掌发了会呆,这只刚跟程缓有过接触的手,现在再来感受,仿佛还残留着他的余温。
程宜迟紧握的手又无奈松开了。
今天大半段时间都是在路途中度过的,身心都疲惫不堪,才躺在床上没一会就沉沉睡去。
夜半,程宜迟未上锁的房门被人从外打开了。
一道修长的黑影出现在程宜迟床边,遮挡住了窗外倾泻而入的月光。
黑影定定地站了片刻,他抹了抹自己的嘴唇,确定上面沾有膏体,然后弯腰,食指略有些颤抖地贴上了程宜迟闭合的唇瓣。
手指小心翼翼地紧贴唇瓣原地打旋,感受从指尖渡过来的阵阵温热与柔软。
程宜迟唇间沾染了一抹嫣红。
但可惜始作俑者看不见。
但程缓觉得自己是看见了的。
如程宜迟所言,红色真的,很迷人,很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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