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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第3页）

的确是说过，付陈规当时跟他说，这种软广告实际上就是模糊观众认识，消费媒体的公信力。但别说软广告，他这些年更过火的也不是没做过，有比这更值得让付陈规火的，但他偏偏选了这么个不轻不重的事。

“老师，这事得到上面的审批了，钱也不是进我自己的腰包。”

“钱是没进你的腰包，但你不是为了巴结刘思方？”

唐低了低头，没说话。

“你有没有调查过柏瑞这几年吃了几门官司，疫苗出过几次事？”

唐抬头，“制药公司一年有几门官司缠身是正常的，至于疫苗在临床上有些副作用也是难免的，我有分寸。”

付陈规不是一次想让唐滚出长新报，也不知道多少人说过唐根本就不像自己带出来的人，可他没狠下心来真赶唐走。

唐这人年轻有能力，文章有力度，报道有温度，人际关系广泛不是空有志气的人。

他也以为唐未来就是他的接班人。

可惜唐这人，功利心太重。

付陈规怕的是这一走，唐早晚有一天会被埋在功名利禄的世界中，失去做记者的良心。

“我带你几年了？”

唐愣了愣。

他当年在北京读研期间，就是慕付陈规的名来的长新报，因为付陈规当年阴婚产业链的报道毅然选择成为了一名调查记者，算起来，中国仅剩的调查记者已经不多了，连付陈规也准备要辞职了。

互联网近些年越来越达，纸媒败落，关于付陈规的传奇色彩越抹越淡，他近些年的报道也越来越犀利，传媒管制严苛，很多几个月拼下来的报道表不了，前些年在报社的楼下遭人报复被人砍了一刀。

这一刀算是扯下了中国调查记者这些年处境堪忧的遮羞布。

调查记者这些年越来越少，有的锒铛入狱，有的被打击报复，付陈规有妻有家，已经豁不出去了。

理想撑不起信念，他只能选择退出这个行业。

他嘴上不肯承认只说是年纪到了，已经没有跑新闻的体力了，就是说不出理想已死这句话。

唐慢慢开口，“八年了。”

“都八年了？”

付陈规笑了笑，“也不知道当年怎么挑中的你。”

他读研的时候就进了长新报一直跟着付陈规，那时候是付陈规事业最得意的时候，从近百个实习生里挑中了他。

那时付陈规问他为什么当记者，他漂亮话没多说，只是说，我不为钱。

付陈规当时就说，我看你这话能撑几年。

连两年都没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