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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娘为她递来喜绸,另一端是奚元钧牵着,喜娘又另搀着她,稳稳地一步一步走着,来到国公府办喜事的万棣堂正厅,与奚元钧行三叩九拜之?礼。
因?为戴着盖头,颜姝全?程只能看到奚元钧的衣摆和黑色翘头长靴,她要?一直等到夜里,国公府的喜宴散罢,等奚元钧回来掀盖头,才能看到他的脸。
礼成?之?后,颜姝被奚元钧牵着红绸送到世子院玉衡轩的喜房,他送她回来之?后,就要?去外面待客了。
颜姝被扶到婚床坐下,奚元钧站着,就在她面前。他对她说,也是对其余人下令:“我让人送些热食进?来,你饿了就吃。盖头不必一直盖着,头面重?,压着疼就先取下来。”
下人和喜娘哪里敢说什么,这要?是寻常人家,喜娘不定还会劝一劝这样?没规矩的事,可这是在国公府,世子爷说的话分量可不轻,连国公夫人身边的人都没说什么,哪里轮得到喜娘呢。
“好。”
颜姝应着,随即就自?己动手把盖头掀了开,挂在头冠上,直直地看向奚元钧看。
一屋子人,包括奚元钧都惊了,没想到颜姝会这么果断,这时候就把盖头掀了开。
颜姝的想法很简单,既然奚元钧让她想掀就掀开,什么时候不是掀?非要?等到夜里奚元钧回来,为何不现在就打开,好看他一眼再走呢?
她掀开这样?突然,奚元钧压根来不及掩饰眼眸中的惊艳之?色。他叹口气道:“怎么现在就掀开了。”
意思是,现在就让他看到她,他怎么舍得离开这间房呢?
其余人还以?为奚世子是在怪罪新妇,然而颜姝却?浑然不惧,还抬了下巴,又傲又娇:“你去忙吧。”
奚元钧深深看了她一眼,没多开口,怕越说越舍不得走,转身出去了。
不用枯坐着等,不用盖着盖头,颜姝在喜房内行走自?如,饿了有饭菜,渴了能喝水,除了不能离开屋子让外面的人看见。这么等了一天,其实并不难熬。
在屋子里伺候她的,有喜娘,国公夫人身边的人,奚元钧世子院的人,还有颜姝自?己的人。有奚元钧发话撑腰,人人都把她供着哄着,不敢委屈了新妇。
喜娘暗暗咋舌,伺候了这么多新婚夫妻,还是奚世子待世子夫人最随和宠爱。
眼见天快暗下来,外面酒席差不多了,想着待会儿会有人来闹洞房,颜姝才唤桑荷帮她整理?好妆发,重?新盖上盖头,坐在喜床上静静等着。
等着盼着,听见外面由远及近的吵嚷起哄声,和从前秦少珩他们那?群人相差无几,颜姝就知?道是奚元钧带着人回来了。另外还有今日来国公府参宴的姑娘们,也都跟着来看她。
起初他们还在外面,一群公子吵嚷着要?进?来看奚元钧掀盖头,要?看美娇娘,被奚元钧拒绝,不给他们看。一群人在外面又吵又笑,笑话奚世子小?气。
颜姝在内室听着模糊但能听清的话语,抿唇忍笑。
别看奚元钧在外气宇轩昂、凤表龙姿,其实心里是个小?气爱吃醋的。今日是他成?亲的大喜事,方才他见过她盛装的新娘打扮,眼里有惊艳的光彩,所以?他不舍得把她如此姿容给别人看,更别说那?群毛手毛脚的公子哥。
但耐不住那?些人闹,还是让他们跟了进?来。
颜姝听着喜娘高声唱词,说着“美满良缘、连理?交枝”
之?类的话,随即,一杆红秤伸到盖头底下,奚元钧要?掀盖头了。
明明之?前已经掀开盖头看过他,此刻,颜姝仍然止不住心里怦怦跳。她交叠置于腿上的双手,暗暗用力攥住手指。
奚元钧的动作极慢。
红色盖头一点点被抬起来,给予颜姝的光亮愈来愈多。她能逐步看到他的腰带、衣襟、领口、纤长的脖颈,最后,是他专注看着她的一双深邃眼眸。
颜姝的心跳都空了,久久望着他,其余一切都成?了一片糊影。耳边的喧嚣也听不清楚。
奚元钧也是一样?。
直到喜娘提醒了两次,新人同喝合卺酒,琴瑟和鸣,奚元钧才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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