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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手拿开。”
周聿白走进来,拉过岁淮的手放在桌底下,坐到一边把电话挂了,扭头看过去,“傻了?”
“……”
“吃完没?”
岁淮乖乖点头,周聿白也不废话,拉着她就走。走到门口时停下,顶着顾远杀人的眼神走到柜台,率先一步扫码付款,再走出去时才给了顾远一个眼神,“请你了,别客气。”
“周、聿、白。”
被人抢着付款,还是被死对头抢着在心爱的姑娘面前付款是一件超没面子的事儿,顾远脾气上来了,咬着牙,
“你给老子站那儿,抢着付款什么意思,这顿我请的。”
“谢谢,不缺这一顿的钱。”
“跟我作对是吧,”
顾远气性上来了,除了岁淮,他本就不是个好脾气的主,“把钱退了,我来付。”
周聿白握着岁淮的胳膊,淡淡一笑:“我家岁岁要吃,我来付,与你无关。”
拉着人就走。
从骨汤店出来,拐过一个路灯,走过一个十字路口,岁淮身上的浓郁汤味散去,挤进鼻腔的是一阵浓浓的糖炒栗子香,有个三轮车在那儿摆摊卖炒栗子,头一张一望,怕被城管给逮着,这块不让摆地摊,得去学生街。
岁淮只看了一眼就收回,追上前面的人。
周聿白步子大,走得快,岁淮走一步跑三步,没走半条街累的气喘吁吁,两手撑着膝盖,弓着腰,“不行了不行了,我走不动了,让我歇会儿。”
周聿白停下来,看她。
半晌,扭头走了。
“你去哪儿啊?”
岁淮问,周聿白没理她,步伐不紧不慢地过红绿灯。这混蛋,还真不管她了,不就骗了他跟顾远喝口汤吗,好像她犯了杀头之罪。岁淮胃撑得难受,想追,心有余力不足,索性坐在一边的绿化花坛边,合计着待会儿怎么哄周聿白。
不好哄。
主要是不好糊弄。
周聿白是个人精,别看他平时好说话,那是不爱计较。一旦跟你认真起来,稍微糊弄一个字,一个标点符号,他都能给你揪出来。
岁淮歇了几分钟,起身,准备给周聿白打电话让他等她一起回学校,电话还没拨出去,余光忽然出现一道人影。
明晃晃的,在她面前,一闪而过。
岁淮只愣了半秒,拔腿就追上去。
她不擅长跑步,平时体育课跑个八百米都够呛,三年下来运动会报名也只报了个丢铅球凑数,此时追起人来已经用尽全部的力气也还落后一大截,脚一歪,整个人跌倒在地,膝盖擦破一大块,血珠渗出来。她顾不上流血,趁着那么人影没消失,接着追,心快要跳到嗓子眼儿,双头的肌肉因过度用力而开始抽搐,继而发酸发麻,可她一刻都不敢停,胸腔的空气正在渐渐变得稀薄,眼前变得朦胧,浑身变得湿淋淋,汗珠流进眼角,疼得好像要瞎了,可岁淮也不敢眨眼,怕眨一下,人就没了。
鞋踏在柏油马路上,溅起一阵热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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