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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3页）

小婶哭得梨花带雨：“妈，妈，你快看看我这个怎么回事？”

白炽灯下一览无余，小婶的裤子上确实带着一点血迹，奶奶问：“怎么搞的，不是大事，放心啊，我孙子肯定好好的。”

小叔这才气哼哼地说了原委：“我和老婆不是出去散步吗，结果刚出去，邻居家的狗忘记拴绳了，就冲了过来，把我老婆吓了一跳，然后就流血了。”

小婶的孩子才一个多月，还是脆弱的时候，禁不起一点折腾。

虽然奶奶是有经验的老人了，她都说了没事，但是眼下这种情况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比较让人安心。

我提议道：“小叔，不如你现在就带着小婶去医院检查一下吧，你们这个刚怀上，胎儿还很不稳呢。”

一听到医院两字，奶奶又不满意了，她没好气地掐着我的胳膊骂我。

“卢敏敏，你到底是不是老卢家的人，怎么总是要骗家里人去医院，你一个月几千块的工资怎么不见你经常往医院跑，你就知道劝你姑姑婶婶去医院！我看你莫不是认识医院哪个医生悄悄拿了回扣吧？”

“我和你们爸那些年，穷得叮当响，多少病都是立筷子好的。”

奶奶说完，看着小叔：“那时候我怀着你妹妹，还不是要和爸去干农活，一天从早干到晚，那时候还不是刚才怀上娟娟，干完活回来一裤子都是血，那又怎么样，你看娟娟现在不还是好好长大了吗？”

奶奶义正言辞地说了一通，小叔小婶都沉默了。

但是我还是想再劝劝，不管怎么样，以后这个小孩子顺利出来还会甜甜地喊我一声姐姐啊。

“小叔小婶，还是去医院看看，图个心安，奶奶那些年毕竟和现在不一样，别听她说那些。”

奶奶这下更不满了，听到我竟然公然反驳她，她一下子就坐到地上去了，然后就开始在地上撒泼打滚了，她一边哭一边喊。

“哎哟，我真是不中用哦，养个儿子连我的话都不听，养个孙女还不亲，一天天就知道坑家里人，我不活了，我不活了，你们反正都不听我的劝，我不活了。”

她哭得撕心裂肺，涕泪横飞，完全不管不顾。

毕竟是奶奶身上掉下来的肉，小叔哪里看得了奶奶这样，他急急忙忙拽着我跟奶奶道歉：“妈妈妈，你别哭，都是我和敏敏不懂事，我们跟你道个歉，你别哭了，快起来地上凉。”

小叔还哄了好一会儿，奶奶才肯起来。

等到抽泣平复，奶奶抹抹眼泪：“等着，我去找碗筷来给儿媳妇立筷子，放心，才是出点血，绝对不可能有事的。”

12

最后还是以奶奶立筷子收场，我心力交瘁，和奶奶交流就像是对牛弹琴一样。

小婶明明还是很害怕，但是看见奶奶撒泼打滚后还是不敢再提去医院的事了。

小叔怕奶奶看见我又不高兴，赶紧推着我出了门：“敏敏，算了算了，你奶奶一把年纪了，我们就让让她吧。”

既然都这样了，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好默默回了房间。

想起来爷爷，我赶紧给小姑拨过去一个电话。

“姑姑，爷爷怎么样了，有好转吗？”

屏幕那边传来低低的抽泣声，片刻后小姑才安静下来哑着嗓子开口：“敏敏，爸的情况很不好，重症室几进几出，医生现在也没有给出肯定的答复，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那就是说到现在医生也不敢下结论，爷爷这个病到底是有希望还是没希望。

姑姑在电话里哭得压抑，一抽一抽的，听得我也心里难过。

她又哭又笑：“也不知道爸是不是欠妈的，竟然被妈坑了一辈子，老了都快要入土了，还被妈坑得半身不遂哈哈哈，医生都说了，但凡早来几天，爸不是没有可能治好的。”

言语的安慰有时大于泰山，又是又轻如细雨。

我只能尽量缓和气氛：“姑姑你别太悲观了，医生现在还拿不准爷爷的病，那不是说明还没到绝路上吗，咱们都要往好的地方想。”

“对了，你还不知道吧，家里小婶怀孕了。”

聊了十几分钟，姑姑那边照顾爷爷去了，我也只好挂断电话休息。

想起今天小婶出血，我这心里就七上八下的，总是担心出点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