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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回 欺正法大鹏肆虐 惨遭秧阴兵帮功（第6页）

益群愈是摸不着头脑，说道：“主帅这是什么意思？”

自勉道：“远离朝堂上勾心斗角，留着温贼一党，能保富贵久长，这是养寇的好处。”

益群深服其智。自勉道：“去把我的惊鲵剑取来。”

益群从壁上摘下来，自勉持剑在手，掣剑出鞘，若有所思的道；“那年我入终南山寻师访道，奇遇吾师长留仙人传我此剑，说此剑原是一对，雄剑传给毕士多，这口乃是雌剑。当时说了一句谶言，记忆犹新。他说逢巢而荣，遇温而贵！此剑有裂地开山，移魂蹈海的威灵。”

叫：“去把混唐剑取出来！”

益群径至里屋，那自勉夫人听言，自去床后暗壁之中，取出混唐剑来，交给益群。这番举动早教闪在暗处的二妖看的真切。益群抱着剑出来，都到庭外，把眼望着星空，自勉忽地祭起惊鲵剑，乍见那惊鲵剑变化作一条硕大无比的鲸鱼，裹挟着风雨翱翔，仿佛在翻波戏浪。自勉默念咒语，鲸鱼又变作神兵，默念一声咒语，叫声“疾”

，将剑指地，立时大地唿喇一声开裂有一丈宽窄，数丈长短，黑森森不知深浅的壕沟。自勉把混唐剑抛入深渊，要将它永不见天日，沉眠地下。不伶俐着了急，就现了本相跳起身，抓住混唐剑掣出剑鞘来，那剑光泛着瑞霭千条，氤氲万道斩向自勉。变起仓猝，自勉持剑格架，铿的一声，就见一张贼头鼠脑，矮不溜秋的妖怪。那张夫人吓的望后就倒。自勉望着不伶俐，惊讶道：“你那妖怪，如何跑在这里？快把混唐剑留下，饶你性命！”

不伶俐嬉笑道：“你来抢啊！”

自勉叫一声：“看剑！”

祭起惊鲵剑去杀不伶俐。不伶俐持着混唐剑就在半空跟惊鲵剑拆打的有来有往，光摇冷电，各不相让。自勉夫妇，益群跟众将兵看的痴了，都点了火把簇簇拥拥，闹闹腾腾要捉拿妖怪。叵耐都是些肉体凡夫，哪个能腾云驾雾，去跟他较量？那常忧愁乘势溜进内室，打开暗壁，看那断水剑，悬剪剑，大矩剑，长目剑，真刚剑五样神兵俱在，他就使个妖术纵狂风摄了五剑飞出内室来，唬的自勉怪叫：“有贼！有贼！快抢下神兵！”

只是眼巴巴看着那妖风卷着神兵一路去了。不伶俐也一晃眼走了。自勉急收了惊鲵剑跟众兵将打着火把追赶，哪里赶得着？注着去的无影无踪的妖怪，跌足抱怨，捶胸悔恨不该将宝示人。那不伶俐持着混唐剑，径去后厢槽上，跳在赤火驹背上。呼哨一声，赤火驹挣断缰绳铁索，足下生云，起在半空，径飞出城外来。

黄巢等众各自拿了神兵，众天兵喧嚣着就要打进洛阳。忽见三妖领着妖兵出现在城头，叫道：“黄巢快来受死！”

自勉率众登城，照如白昼，恨得牙痒痒，厉声道：“巢贼，快来跟我决一死战！走的不是好汉！”

“偷鸡摸狗来我家里偷东西，尽干些见不得光的事。”

黄巢气塞胸臆，掣出混唐剑就要厮杀。不伶俐攀住胳膊道：“千岁爷爷撤罢，好汉不吃眼前亏！”

常忧愁跪下道：“山神土地都说了，南冥居士回来，我们就走不了了！教我们取了神兵，远走他方，莫惹张自勉。”

珏海恼了，大叫：“一个南冥居士有甚能耐，把你们吓的胆子都破了。不信叫他来，我跟他大战三百合！”

不伶俐揶揄道：“那日你跟人家决斗，怎的不见你回来，倒是教人家把我们摄去洛阳，统统做了阶下囚，受了无数折磨。那会儿你去哪了？这会儿充好汉，也不羞！”

珏海被怼的面红耳赤，狡辩说：“我一个独力难支，在一旁喘口气，谁想他就摄走了你们。”

黄巢踌躇：“果然张自勉兵锋甚盛，强取徒增伤亡！”

说：“那好，快走！”

跨着赤火驹就行。一众跟随远去，到了天明住了脚，黄巢道：“不伶俐，常忧愁你两个去接了黄珪黄揆他们来相会。”

二妖领命径去了。不几日，两厢相见了，黄珪道：“此番险些吃了大亏，哥哥听我说朝廷兵强马壮，兵威盛大，倒不如南下别谋出路。待到我们兵精粮足时候，再杀回来取洛阳罢！”

尚让道：“黄珪兄弟所言极是，我们此时兵微将寡不说，粮草不济难以糊口，更别提养兵生息了。”

黄虎黄豹道：“我们听兄弟的！”

黄巢笑道：“前日接到旧日兄弟王重影书信，说是南方地广人稀，唐兵微少，适宜我们养兵休整。”

众皆欢喜。不伶俐，常忧愁却是一脸愁苦，有些不像意。珏海道：“你们两个小妖什么意思？一说南下一脸愁容，说句话啊！”

黄巢道：“你们是想回去青要山。”

二妖道：“我家大王大伤没有痊愈，夫人又生了孩子，身边少不得贴心人伺候，我们想就此回去。待到黄王爷爷杀回来时候，再当追随！”

黄巢道：“难得你们有心，去罢！”

二妖道谢了，别过珏海等众，一阵风去了。黄巢遂流窜各地，杀富人，掠粮食，收拢残部三千余众南下。那时正是风雪交加，隆冬天气，看不尽：千里饿殍曝尸骸，朔风送来腐臭浓。走不动的孤寡，冰天掘草根。爬不起的妇幼，冻做了冰封。倚门望夫，裙钗满眼离恨。双手捉雀，老汉难进家门。还可见，残垣断壁间，炕头上几个婴孩冰冷冷。灶下更无人，衣不蔽体妇人门外尸横。千里绝无人烟，倒有豺狼攒行。虎豹咆哮叼骸骨，往来驰骋。苍鹰秃鹫食腐肉，厮打扑棱，好一个光景凄凉冰世界，荒唐悲壮旧家国！黄巢率队徐行，身无余粮，冷眼漠视而已。正是：争持北域难结果，复投南疆创新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