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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盏絮絮叨叨地说了一长串安抚的话,可谢凝愣是半个字也没听进去。恐惧爬满了她的心房,一整日她都惶惑不安。
劫掠
夜色深沉,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户洒落在地上。一道白色身影静默地站在床前。
骨节分明的手缓缓挑开轻纱制成的床幔,一张绝美的容颜映入眼帘。
屋内还残留着安神香的气息,此刻她早已沉沉睡去。也许是春夜燥热,她额前的头发都沾染着一层薄汗。
白皙的脸颊上泛着两团红晕,一如记忆中那般娇艳动人。沈幸心口一热,弯腰坐在了床沿。
温热的手指轻柔地抚上了她光洁的额头,顺着眉眼鼻骨一路往下,最后停在了她柔软馥郁的红唇上。
指腹轻轻地摩挲着唇瓣,掩在暗夜里的那双眼睛划过一抹黯然。
眼角眉梢,还是记忆中的甜美模样。那一张曾经说过爱他的红唇却即将属于另一个人。
他扮作谦谦君子,一步步引诱着她芳心沦陷,蛊惑着她退掉两家的亲事,好让永昌侯府沦为笑话。
可她不想着如何退婚,反而生出了想跟他浪迹天涯的心思。
他费尽心思,编织出这样卑劣的骗局,为的可不是带她远走高飞。
他还有许多要做的事,沈家的血海深仇还没报,他没有资格沉溺于儿女情长。
借着月色的遮掩,明艳的桃花眼里泄露了满满的情思。
明明决定了要放手,可当他亲眼目睹了她与崔琰亲热的场景,冰封的心口还是生出了一道裂痕。
嫉妒如春草般寸寸滋生,愤怒的火花悄然溅落,在心底生成了燎原之火。
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身影,他却仍旧故作平静地与怀王说笑。当着崔琰的面,他没有显露分毫,可背身离去的那一刻,他却差点捏碎了腰间缀着的玉石。
他本不该来的,可入了夜,他还是悄无声息地潜入了她的房中。
望着床榻上睡得香甜的谢凝,沈幸的眸光越发幽暗深沉。
他答应过她要放手的,可这一刻他却反悔了。
更深露重,雾霭深沉。沈幸驻足了许久,直到天色将明才起身离去。
第一缕光线洒在床幔上时,谢凝缓缓睁开了眼睛。
空气中残存着一丝熟悉的香气,像是在哪里闻过。可她还没来得及仔细辨认,垂落的床幔忽然被人掀开。
玉盏的脸出现在了她的视线里,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浓郁的脂粉气息,那是前些日子她赏给玉盏的胭脂。
“姑娘,你怎么了?”
见谢凝一大早就神色恍惚,玉盏担忧地俯身贴近。
再也嗅不到那一抹浅淡的气息,谢凝的心中生出了一股莫名的惋惜。可对上玉盏关心的眼神,她掩下心底的失落,缓缓坐起身来。
“什么时辰了?”
见谢凝避而不答,玉盏也没有追问,压下眼底的疑惑,柔声回道:“刚过了寅时,姑娘要起身了吗?”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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