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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场撕心裂肺的坦白后何之远的精神状态稳定了不少,她接受了自己不算正确的感情,因此不用再通过脾气和嘴硬掩饰喜欢。现在的何之远很安静,去除了她的坏脾气后,剩下的部分暴露了她本就没有同龄人有活力的事实。她不再拧着眉头瞪楚鸢,如今的何之远总是半合着眼,成日里倚着沙看电影。
这样的何之远,说实话,有点无聊。
她之前好几天没好好吃饭,瘦下去的部分现在都没养回来,放松下来后又了一次烧,显得更憔悴了。估计就算是有脾气也没力气闹了。楚鸢享受压制她的过程,现在这个样子反而让人没法欺负了。
“你怎么整天看这些血呼啦的电影啊。”
本来只是随口一句的挑刺,结果何之远真的不看了。她把电影碟都收了起来,放进纸箱里封上胶带。不看电影的何之远更闲了,除了逗逗鸟就是窝在家里的各个角落睡觉。
“你觉睡得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楚鸢又问。
何之远的眼睛总是湿漉漉的,仿佛马上要哭或者刚刚哭过。“因为晚上你不在我身边的时候,睡不着。”
她说。
看看她这幅样子,谁又能再说什么重话。有那么一个全心全意依赖你的人,一个离了你好像就活不下去的人,谁能拒绝这份仰望呢。
说不享受这份依赖是假的,但也的确奇怪。楚鸢说不清到底什么状态最能让她满意。
何之远这个样子让她觉得熟悉,自己似乎也曾经常露出这种表情。不是刚春心萌动的年纪,楚鸢想,十五六岁的喜欢没有那么小心翼翼。是何问心对她失去耐心的时候,那时一个成熟、年长的爱慕对象突然转变,而她还在因为惯性继续喜欢何问心,那时候确实是患得患失的。
一旦位置互换,楚鸢觉得她说不定理解了何问心没有放她走的原因。
谁不喜欢一个全心全意的爱慕者呢?但是在别人脸上看到自己当年的傻样子的确高兴不起来。楚鸢捏着何之远的脸颊,力道算不上小,但何之远像感受不到疼一样,任由她捏着。
“疼吗?”
“嗯。”
楚鸢弹了她的额头:“怎么不说呢?”
“我经常一个人呆在家里,”
何之远在跪坐着,把脑袋靠在楚鸢腿上,“已经习惯不怎么说话了。”
“哦,那你还真是个小可怜蛋。”
何之远听出楚鸢没有对她的卖惨买账,于是用脸蹭了蹭对方的手:“我会改的。”
楚鸢挑起眉,无声地透露出自己的不信任。
“我会改的,一切都会向好里展。”
她说,“再给我一点时间吧。”
尽管楚鸢并不信任,但何之远依然作出了承诺。她会努力让一切向好的方向展,而现实也的确如此不是吗?左手结痂又被撕裂的伤口再一次结好了血痂,右手食指剥离的指甲长出了新甲。何之远头一次知道原来指甲脱落后不会从底部一点点长出来,而是先长出一层孱弱又崎岖的薄膜盖住那层稚嫩的血肉,再从底部慢慢长出坚硬的指甲。
她的身体在慢慢恢复,她会好好听话的。
“我该回去上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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