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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嬸愣了一下，有些生氣地說道:「要是我打得過狗，我也去抓狗。我可不願意被它們咬，兔子最安全，即使被咬了，也沒啥問題。」

成成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

沈文豎著耳朵，一邊聽著他們的談話，一邊觀察著周圍的動靜，想找機會逃跑，跑進寵物店，有主人在，它一定會很安全的。或者，跑到別的地方。

沈文趁著他們談話，想從旁邊躥出去，卻再次被成成攔住了。

「媽媽，兔子要跑了!」成成著急地說道，快步趕上去，雙手展開，擋在沈文的面前。

大嬸聽見兒子的叫聲，便看到一直在他們兩個包圍圈中的兔子，正四處試探著，想要逃跑。

大嬸也展開雙臂，半蹲著，慢慢地靠近沈文。兩人慢慢靠近沈文，用手臂環起來的圈子，越來越小。

沈文在這個越來越小的範圍里，焦急地轉著，屁股一甩，就換了個方向，可是還是在兩人的範圍里。

感受著兩人越來越近的距離，沈文後腿用力，身體直立起來，小腦袋四處轉著，勘察著地形。

沈文的黑黑的眼睛落在了他們兩個人的手臂上方，跳過去，跳過去就好了。

這樣想著，趁這對母子只專注於下方時，沈文後腿用力，猛地跳躍了起來。

正當沈文從他們的手臂上方跳過去的時候，卻被一隻充滿了劣質指甲油氣味的手狠狠地壓在了地上。

大嬸的手緊緊地捏住沈文的脖子，用力往下壓，讓沈文的腦袋緊緊地貼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

沈文後腿用力地掙扎著，卻掙不開女人的手。驚慌失措的沈文，使勁轉動著腦袋，前爪用力刨著地面，卻沒有任何效果。

被人類緊緊壓制住，暴露在危險的地方，無法逃跑，或者突然有巨大的聲響，這對於膽小的兔子來說，即使逃脫了，也無法擺脫那種恐懼，甚至還會有兔子因此而產生應激反應。

產生應激反應卻沒有得到主人合適的安撫或者主人的安撫都沒有用的情況下，兔子會生病，會因此而精神不振，不吃不喝，甚至可能因此而死亡。

即使是在那間小小的屋子裡，被成成追趕著，被大嬸用衣架打著，沈文都沒有產生如此巨大的恐慌，因為那時，沒有人能碰到它，它有能力躲避。

而如今，它被人類抓住了。

人類女人的大手狠狠地抓著它的脖子，它怎麼也掙脫不開，沈文的身體開始發抖，掙扎的力度也慢慢變弱。

「媽媽，你好厲害。」成成看到兔子被媽媽抓住了，開心地說著，聲音裡帶著驚喜。

「抓只兔子而已，這麼簡單的事。」大嬸抓住沈文的脖子，把它拖拉到她兒子面前。

「媽媽，你上次還告訴我兔子會叫，這兔子都不叫。」沒有聽見兔子的叫聲，成成很失望。

「把它弄疼了，它自然就叫了，你知道我是怎麼發現兔子會叫的嗎？」大嬸神神秘秘地跟自己的兒子說道。

「打它？」成成疑惑地問道。

「還記得我給你講過的我小時候的事嗎？」大嬸笑了笑，清晨的陽光照在她那張油得發光、充滿了雀斑的臉上，讓她看起來，更加讓人憎惡了。

「記得的，記得的，媽媽你小時候把兔子從樓上丟下去，兔子掉下去之後發出尖叫，然後死了。」成成很是驕傲地說著，他還記得媽媽說過的故事。

「對啊，我就是那時候，才發現兔子會叫的，我以前一直以為兔子不會叫，只會默默忍受，沒想到啊，還真會叫。會叫也不錯，正好我拿來發泄，反正，它們那麼弱，痛也得忍著。」大嬸懷念著小時候的時光。

「後來，我從樓上扔了很多隻兔子下去，結果它們都是當場死亡，沒來得及尖叫，就死了。」大嬸語氣裡帶著失望，她更加用力地捏著沈文的脖子，然後把沈文拎了起來，再放下，只是，手越來越用力。

沈文無法動彈，只能任由大嬸動作。

「好好玩，好好玩，媽媽我也想這樣玩。」成成蹲在沈文的身邊，激動地拍掌，然後用手指用力地戳沈文的頭。

聽見人類小孩如此天真的話語，沈文更加沒有力氣掙扎了。

傅墨那個主人呢，明明，它見過，手機瀏覽器的推廣里，人類為了自己家的兔子，與另外一個人類大打出手，最後還是救了自家的兔子。

它還見過，瀏覽器里的推廣里，有些主人撿了流浪兔，然後好好地養著，當主子一般供著，不讓流浪兔受欺負呢。

主人怎麼還不出來找它。

沈文眼睛濕潤了，只是眼睛周圍那一圈黑色的毛，遮住了它的委屈的眼淚。

在傅墨家裡，它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委屈，也從來沒有處於這樣危險的境地。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也不知道它什麼時候變得那麼脆弱了，明明以前在花鳥市場玻璃櫃裡的時候，它可是奮鬥力十足。

「那，媽媽，你後來把兔子扔下來樓，它們當場死亡，卻沒有發出尖叫，那媽媽你是怎麼讓兔子尖叫的啊？怎麼讓它痛呢？」成成好奇地問道。

「讓一隻兔子感受到無法忍耐的痛，這還不簡單，比如把辣椒水噴在它們的鼻子裡，把風油精清涼油噴在它們的鼻子裡，這刺激夠大吧，保證讓它們尖叫，實在不行，突然抓住兔子，活生生地把它的腿扯下來，這樣還不尖叫，那我就不信了，這麼簡單的事都要問我，你上學都學了些什麼!」大嬸有些不耐煩地說道，肥胖的手重重地拍在成成的腦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