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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盗火者偏差（第1页）

江远的指尖贴在物理实验室的窗缝上，碳酸锂粉末在玻璃表面蚀刻出046毫米的缝隙。全国化学竞赛集训营的定位手环被他埋在操场梧桐树下，此刻正往土壤释放干扰信号——频率与林夏藏在《追忆似水年华》里的心跳监测仪同步。

投影仪启动时的嗡鸣惊醒了楼道声控灯。江远将梵高画册塞进光路调制器，改良过的棱镜把《星空》解构成光谱粒子。他咬着医用止血钳调整焦距，锁骨处的烫伤疤痕在蓝光下泛出磷光，与护理院极光壁画残留的放射性涂料同频共振。

林夏的自动铅笔芯在习题集上折断。她抬头看见旋转的星云正吞没黑板报，柏树状的暗物质悬臂里藏着她初中写的俳句。当教导主任的脚步声在走廊炸响时，江远突然将解冻剂注射进投影仪散热口——液氮蒸汽腾起的刹那，星空坍缩成医院走廊的速写，母亲的精神鉴定报告编号正在墙面上渗血。

“这是医疗废物处理间的监控录像！“教导主任的教鞭戳向画面中摇晃的轮椅。江远倒退着撞翻试剂架，碳酸锂粉末在空中形成母亲最后的手稿残影：「1999年12月24日，双生子实验组B17号出现排异反应。」

林夏的瞳孔缩放如相机光圈。她看见速写本每处阴影都嵌着微型二维码，手机扫描后跳出的竟然是父亲签署的胚胎移植协议。当教导主任扯断电源线时，江远用美工刀划破手臂，血珠甩在投影幕布上——血红蛋白与残留解冻剂反应，显影出福利院锅炉房的结构图。

“你们在培养皿里培养罪恶！“江远踹开安全出口，台风灌进来将血渍吹成DNA链状。林夏追出去时踩到个玻璃药瓶，标签上的妊娠终止日期正与她出生证明的日期重合。她在风雨中看见江远攀上水塔，用激光笔在天幕投射出立体的胎儿监护仪波形——两个心跳在雪夜图像里此消彼长。

消防云梯的探照灯刺穿雨幕时，江远正用液压钳剪断水塔避雷针。他把改造过的投影镜头对准乌云，将母亲的精神病院走廊速写投射到整座城市上空。林夏在警笛声中看清速写角落的便签：「他们把姐姐做成了我的药。」

“下来！“教导主任的扩音器带着电流杂音。江远突然拆开投影仪外壳，向暴雨中倾倒荧光的碳酸锂粉末。雨水裹挟着化学药剂流进排水沟，在地下管道汇成发光的胚胎剖面图——每个器官标注着林夏的诗集页码。

当特警破门而入的瞬间，江远按下了口袋里的引爆器。埋在全市投影仪里的纳米机器人同时启动，所有广告屏开始播放五岁那年的监控录像：小林夏被注射镇定剂时，小江远正往营养液里偷换自己的血液样本。

事后在江远课桌夹层发现的实验日志显示，这场“星空投影“是他筹备三年的行为艺术。每台被入侵的投影仪核心位置都嵌着双胞胎姐姐的骨灰结晶，而林夏当天捡到的药瓶内壁，用同位素标记着她们共享的线粒体DNA序列。

三个月后，全市博物馆联合展出江远被没收的作案工具。在名为《盗火者》的装置艺术中心，游客们发现只要站在46厘米外凝视镜面，就会在视网膜残留胚胎实验室的全息影像——而那具浸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双头连体婴标本，眉眼间依稀可见两人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