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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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的时光在教学中很快过去了。顾风打电话叫了餐到房间，喷香的菜肴瞬间让我累的半死不活的身体又有了力气。

“过来，跪下。”

顾风也没为难我，拿了餐坐在椅子上，招呼我过去。

我乖乖地爬到他身前，端端正正地跪坐着。余光瞟到他手里拿了不少一口寿司大小的食物，但是桌上却依然是一个朴素的碗。

“宠物要配合主人的动作吃。”

他夹起一个丸子伸到我面前，脸上是今天难得一见的温和的笑。

他的速度不快不慢，让我怀疑他是不是在故意顺着我，可惜无从验证。待我吃到大约八分饱的时候他就停了手，桌上的粥也恰好见底。

我看得新奇，这是什么调教师专属特异功能。还没来得及发问，他就轻轻压了压我的肩让我趴下。

一个冰凉的物体顶上穴口，我打了个激灵，却仍强忍着不适伏在地上。我感觉到一个水滴状的铁东西塞进了我的身体，随后痒痒的触感抚上我的大腿。

“好了，起来吧。”

顾风拍了拍我的臀示意我起身，“我们先练随行。”

我这才看到身后“长”

了一条毛茸茸的猫尾，随着身体的动作一晃一晃的。

走路并不难，难的是要跟在他身后一米左右的位置相对静止，更难的是身体里的猫尾一拉一提的，导致我甚至连路该怎么走都忘了。

所以在有车，但是是小破车

顾风把车停在了一座山脚下。工作日的公园并没有多少游客，大多是些老人家带着小孩在草坪上玩。

顾风没去凑他们的热闹，带着我直接往山上走。我也乐意，避开了旁人的目光，以及吵闹的小孩。

于是一路上，我在前他在后，两人往山上走。他也没催我，只是沉默地在我身后走着，保持着一米的距离。当我体力不支他也会放慢脚步，而我想和他竞速也甩不掉他，只会搞得自己浑身难受。我最终妥协下来，一边走，一边和他讲我的故事。

每个人的故事说普通却也不普通，从以前追过的男孩，父母的离异，到学校的趣事，我零零碎碎地把人生中记忆深刻的事情都给他讲了一遍。他也就静静地听，不时地回应一两句。

快到山顶时，顾风突然打断我的讲述，开口问道：“那你觉得，人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是为了体验这个世界，”

我几乎没有犹豫，这是很久以前就和母亲讨论过的话题，“当然还有追寻信仰。”

他没说话，只是带我上了山顶。恰逢这天天朗气清，偌大的城市在我眼前铺展开来。正值黄昏，脚下是晚高峰车水马龙的街道，挺拔的写字楼逐渐亮起了霓虹灯。

我的神明带着我宛若在云端矗立，居高临下地欣赏人间的繁忙景象。

“好看吗？”

“嗯。”

我很少有机会站在这么高的地方，别无所想地去观察这个世间。

“站在顶峰才能看到美景，成为尖端才有资格俯瞰众生。你的人生还很长，应该去看到更丰富的人间。”

他缓缓地说着，灯光反射在他脸上，仿佛真是神仙降到了凡间。

“主人！”

我明白他的意思，但是我不愿按他说的做。

他仿佛没听见我的话，继续平静地说道：“等你站在顶峰，体验过了这大千世界。如果还愿意回来的话，我会拴住你的。”

我不会听不出来，这番话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而这个决定，是顾风早就决定好了的。宠物没有反驳的权利。

眼泪唰地流了出来，我转身抱住他挺拔瘦削的身体，哽咽着发出含糊不清的回应：“是，主人。小猫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小猫一定会回来的。”

下山时天色已经几乎全黑了。伴着路灯，我们一路无话。我深知他是个多么温柔的人。他强迫我离开是为了我能有更好的未来。他不会不知道信仰对我的重要性，只是在神明身边待久了，信徒会不愿意回到人间。

与其去烦恼不久后的分别，不如好好想想怎么更愉快地度过接下来的时光。想明白这点，我也就没啥可纠结的了。眼看风吹落树上的枯叶，飞了漫天，又呢喃着把它们送回出生的土地上。落叶归根，人也会一样。我看见顾风回头看我，暖黄的灯光下，他的浅笑格外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