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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第2页）

莱娅不是一个能攒住钱的人，并且她也不知道攒钱来做什么。

若有人提起此事，她还提前想好了一套让人心悦诚服的说辞。

目光移开她花枝招展的裙子，克洛克达尔再度将目光挪到她脸上，莱娅没有避闪，他问：“你什么时候学的用枪？”

“啊？”

莱娅不明白他的思维怎么跳转这么块，“四五年前吧。”

她试图观察出他的内心想法，无果。

克洛克达尔没有流露什么情绪，他只是像分配工作社其他成员一般：“几天后，我需要你要执行一个任务。”

如常的，他不允许背叛，也不允许失败。

莱娅没曾想他的话锋转到这头，结合他先前的问题，在沙鳄开口前，她诧异又惶恐：“要我暗杀……暗杀谁？”

“……”

克洛克达尔反笑，他还不至于人员稀少到需要派她这个三角猫执行暗杀任务，他只是不希望下属废物到没有自保的手段。

很快，莱娅解清了误会，所谓的任务是她拿着伪造的邀请函参加拍卖晚宴，留意会场的动向，诸如客人们对某样藏品的争夺战，并用记录虫留下每样藏品的照片。为了避免争执与不必要的声张，这场晚宴会在入会成员和携带装备上都会检查，但主办方不敢仔细搜贵族会员的身，莱娅这次要做的，就是假借一位贵族小姐的身份执行安排。

一如沙鳄先前所有计划的周密，他暂停了莱娅手头的工作，规划了详尽的安排，当然还有，送这个技法生疏的女人去学习微型记录虫的使用方法以及练习枪法。

莱娅头如捣蒜，一条条记下，忽听见沙鳄声音一顿，向莱娅身后阴影处道：“你可以直接进来。”

恍然的当下，莱娅扭头，门从内侧生出手，旋开旋钮，在缓慢穿透的光束中，罗宾压低帽檐走来。

她脚步轻缓，走近时莱娅才听到声音，她不自觉感叹一句沙鳄的听力可真好。

罗宾将手中的文件递给克洛克达尔，视线掠过二人，她今天的帽檐压得很低，莱娅无法明晰看到她的神色，但有一点可以确定，她毫无笑意。

在沙鳄向她确认完设计图的真实性后，回到书房不久，罗宾就隐隐猜到他的意图。

被身世的裹挟让罗宾对所有人都保持忌惮，不可否认的是，她对莱娅生出零星好感。看着莱娅不明所以的神色，罗宾意识到她根本不清楚这个任务的残酷程度。

杰尔马成员全程监控会场秩序，外海一定会有海军守株待兔，届时，混杂其中的贵族、海贼，甚至可能有的间谍将会混乱一团。罗宾看着沙鳄的神色，与从前别无二致，她也一言不发。

她见过更暴烈更血腥的事件，这间办公室也葬送过不少亡魂，但再看莱娅如看镜花水月，本来是天上的皎皎明月，被拉入蔓延的苦海中，一击即碎。这是一件格外残忍的事。

安排完当夜的大致任务，莱娅先出了办公室，她胆子比进来时大了些，挪动香蕉鳄鱼的尾巴，从宽阔的门缝中走出。

待人走远，罗宾笑道：“这个挑战对小姑娘来说未免难度有些大吧？”

克洛克达尔抬眼：“miss.全周日，你对她似乎很有兴趣，我并不介意你监督她的学习过程。”

隔天一早莱娅被送到雨地特殊的靶场，这是为雨宴安保建立的训练场，训练场里有各个项目的练习场地，安保们时常需要应付难缠的海贼，因此需要定时来训练场培训。

对莱娅来说，比打出好成绩更困难的是早起，当她在混杂香辛味的晨露中打盹时，同一辆乌龟车厢的罗宾已经看到书籍的末篇。

莱娅伸了个憋屈的懒腰，斜倚在软垫上，看到罗宾逆光的剪影，红日斜斜初生，她半睡半醒，盯着罗宾看了一会儿发出感叹：“你真的很爱读书啊。”

罗宾对她弯弯眼睛。

莱娅直起身子，伸手捕捉太阳，日光斑驳的落在她手上，她又打眼看车厢，这里或明或暗，光线并不大好，她眼神游离于罗宾和书籍，犹豫道：“我听说在光线不好时看书，很容易伤眼睛。”

似乎为了加深消息的可靠性，她还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罗宾瞧她，明眸善睐，她轻笑且听话地阖上书，选择性省略掉一些克洛克达尔的需要她所传达的话。

……

克洛克达尔是晌午到靶场的，他直倚在通道口，双手环起，巨大的金钩顶在门框一侧，刚从其他挑衅的海贼手中夺过的宝物毫不在意的扔在一边地上。

靶场是露天建立的，那天气候如常，天辽阔且干燥，热气灼灼。

莱娅破天荒扎起辫子，还扎得很高，估计是怕微风吹气散落的发丝会影响视线。她看到了克洛克达尔，靶场的所有人也都看到了他，当然，他又没有费力的隐藏身形，如果他想，他可以掌管整座沙漠的动向。

所有人都或多或少受到影响，正在训练的安保们以为是老板的亲自督察，一个个紧张得如上战场。

克洛克达尔看到，莱娅错开了视线，抬手举枪，瞄准靶心。

然后击败了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