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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光中,他瞥见谢秉川喉结上下滚动少许,低声问他:“你听见多少。”
“听见你快死了。”
余温言淡淡。
他清楚雪松柏症的症状。
潜伏期那么久,只要周边出现一例,方圆百里内的雪松柏症都压不住,尤其雪陵村,感染率是最高的。
他本不是余家的小孩,他是被村里人排挤、驱赶,不得不跑上山,才被来度假的余家夫妻带走,当小孩养的。
可惜那场规模巨大的“雪陵村感染事件”
,他没有印象。
被带回家后,他发了高烧,烧掉不少记忆,余母总说:“忘了好,忘了好,把邪祟诅咒也一并烧走,你以后就是余家的小孩,是爸爸妈妈的心头宝。”
但将他带离雪陵村,带不离他体内蛰伏的雪松柏症,具体发作的时期他已经不记得,只记得他越来越接受不了谢秉川的信息素,觉得好冷。
可他和谢秉川的信息素匹配度本就只有0%,相悖的信息素流入腺体,他本来就难受。
好在他意识到自己发病时,周围人似乎都没有什么反应,说明他们身上都并未带有雪松柏症的因子。
只是,那时不带,不代表现在没有。
毕竟,他们现在待在雪陵村外,距离雪陵村最近的地方。
余温言的视线从远处落回谢秉川身上,在他头发、脸上细细逡巡,找寻着任何一抹银白色的痕迹。
没有找着。
谢秉川垂了垂眼,自言自语了一句:“那也好。”
什么也好。
染病去世也好?
余温言挑挑眉,没落心。
他似乎已经开始对谢秉川这类发言习以为常了,无甚波动。
余温言看了看谢秉川身后的楼梯,又抬眼看了看谢秉川,眼底沉了沉。
他在稿纸上写的第一条离婚计划是丧偶。
联邦规定,一方死亡,可视为离婚,另一方可选择继续婚姻,或者恢复自由身。
那他把谢秉川从这里推下去,谢秉川若是死了,他便恢复自由身了。
余温言想开心了,嘴角不由得带了点点笑意。
但也只是想想。
先不说他继承了原身所有的权利义务,他本就是爱邦敬业待人友善的好区民,动手推人下楼梯这事,太过明显了,不好,不好。
推了他也别想安然无恙从这里离开。
联安局总有手段抓到他,故意伤害致死,至少十年铁窗泪,那他会成为第一起惊天动地的反杀定制者案例,被消灭亦或抹去意识都是轻的。
让谢秉川神不知鬼不觉消失了好。
余温言扬起微笑,对谢秉川说:“反正你也不知道你还能活多久,今晚我给你煮饭吧。”
谢秉川眼神在他脸上打了个转,又挪开,“随你。”
随我那我可就随便发挥了。
他研究烹饪足足不足十余载,但也有八年多了,谢秉川爱吃什么,惯什么口味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能够全都避开得干干净净。
谢秉川吃不了太重口的东西,只要他下得足够咸,足够辣,足够甜,谢秉川总会受不了。
他记得谢秉川的习惯,总会把所有的菜都吃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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