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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回 琉璃身铸新天道 情砂痕映万古心（第1页）

诗云：

青铜门启万法湮，琉璃道身补天缺。

莫道至情终成妄，且看长明照夜天。

林寒踏着焚魂火浪步入青铜门，足下冰魄砂凝成星河。门后无天无地，唯见初代圣祖的善念悬在虚空，周身缠满血色锁链——每根锁链皆系着玄族子民的因果线。慕清秋的叹息自锁链深处传来：“寒郎，斩断这些线，你便是新天道……“

“我要的，从来不是天道。“他并指划过琉璃道身，碎片凝成重瞳剑，“我要的是这十万八千条因果线里，独属于你我的那一根！“

剑光斩碎虚空的刹那，滔天血浪自脚下涌起。每滴血珠皆映着玄族子民的记忆：白发老妪跪在寒山城废墟哺育孤儿，少年修士剜目镇守魔渊，垂死药王谷弟子以血肉炼丹……浪尖托着枚冰魄砂，砂中封着慕清秋最后的残念：“天道无情，是因众生有情！“

初代圣祖的善念忽然暴起，锁链化作饕餮巨口：“痴儿！可知这些因果线正是玄族诅咒？“林寒重瞳骤亮，窥见惊天真相：所谓守界血脉，竟是初代圣祖为永生布下的局！每代玄族子嗣降生，皆会分走他一分寿元，而慕清秋十世轮回，不过是为集齐斩断诅咒的血引！

“清秋…你早知如此……“林寒捏碎冰魄砂，砂中迸出《玄族血誓》真卷。誓文末行朱批刺目：“凡玄族血脉，皆需为圣祖替死！“焚魂火自他七窍涌出，将血誓烧成灰烬：“今日，我以第三万六千代族长之名，废此血契！“

虚空崩裂，三百六十盏魂灯自归墟飞来。灯焰凝成慕清秋虚影，她素手结印，将自身残魂注入每盏灯芯：“寒郎，点灯！“林寒扯断心头情丝，丝线燃起的琉璃火逐亮点点魂灯。火光交织处，浮现被初代圣祖抹去的历史：

原来慕清秋乃初代圣祖之女，为破血誓自囚青铜门三万年。她剥离情魄化作优昙，引林寒历劫，只为集齐焚魂火重写天道！而天机阁主，正是她为修正因果创造的镜影……

“父亲，该醒了。“慕清秋残魂忽然没入初代圣祖眉心。善念周身锁链寸断，露出被九幽侵蚀的腐躯：“秋儿，你终究选了这条绝路……“腐躯炸裂时，十万因果线尽数汇入林寒琉璃身！

青铜门轰然闭合，门缝中飞出盏青铜灯。灯身刻着慕清秋的遗言：“以情为灯，可照永夜“。林寒将琉璃道身融入灯焰，诸天万界忽现奇景：

寒山城废墟上，三百童子借魂灯重生，眉心血痣化作优昙印记；

药王谷丹炉中，苏璃元神自灰烬涅槃，掌心托着枚冰魄砂；

归墟海底，青铜门残片凝成石碑，碑文正是林寒与慕清秋大婚时的盟誓……

极北之地升起新碑，碑面无字，唯有一道剑痕。林寒倚碑而坐，怀中抱着盏青铜灯。灯焰忽明忽暗，映出慕清秋烹茶调香的虚影。远处有稚童赤足跑来，眉间优昙绽放如血：“道尊，谷中优昙开了，像极了故人眉心朱砂。“

他轻笑抚过碑上剑痕，琉璃身渐化飞灰。最后一眼望向天穹，见三百六十盏魂灯结成星河，最亮处隐约是慕清秋拈花回眸的笑颜。

诗云：

万古长明一盏灯，照尽轮回未了情。

莫问天道何所似，且看优昙映霄汉。